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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賢始終板著臉看著一眾侍衛們收拾崔鉉哲,直到李顯轉了回來,對其使了個眼神之後,板著的臉才稍稍鬆了一些,看了看正兔死狐悲的侯善業道:「侯大人,崔賊既喬詔要殺上官大人,其中必有隱情,如今事情敗露,自當詳查,上官大人再留此地恐還有危難,本王行將入宮面見父皇,若是侯大人方便,不妨保著上官大人同行如何?」
「啊,這,這……」侯善業一聽李賢如此說法,登時便有些子傻眼了——侯善業乃是後黨中的一員,哪會不知曉崔鉉哲此來的目的以及是奉了誰的命令,先前之所以不強扛此事,非不願,而是不敢,只因他很清楚面前這兩個親王既然敢違背親王不得干政的朝廷規矩強行闖法場,絕對是有備而來的,與之硬碰,萬一要是被當場殺了,只怕也是白死,所以他才會對崔鉉哲的死活不加理會,再說了,侯善業對武后的能耐有著極大的信心,他並不擔心這小哥倆能在朝堂上鬧出多大的名堂來,在侯善業看來,只要他能躲過此案的糾纏,必可確保無事,他當然不樂意牽扯入此案中,這一聽李賢居然邀自己一道去面聖,侯善業的心立馬就涼了半截,吭吭嘰嘰地說不出話來。
「侯大人,上官大人乃此案之關鍵,非面聖不足以分清是非,只是如今上官大人乃是詔獄待決之囚,小王與兄長皆不能擅自處置,唯有侯大人可以保得上官大人平安,小王素知侯大人乃朝中忠良之輩,向來盡忠職守,這等大是大非當前,應不致推辭不為罷?」李顯人雖小,可心思卻縝密得很,壓根兒就不給侯善業思索對策的時間,一頂頂高帽子拋將過去,硬生生地擠兌得侯善業沒了選擇的餘地。
「這……,啊,既蒙二位殿下看重,下官自當奉命而為。」侯善業被李顯的話擠得沒了退路,再說了,他也不敢將上官儀這麼個要犯交到兩位親王手中,無奈之下,只好躬身應了諾。
「好,侯大人識大體、顧大局,真大丈夫是也,此事一了,小王自當上本父皇,表奏侯大人之功!」李賢見侯善業已屈服,自是大喜過望,笑呵呵地鼓了下掌,慰籍了幾句,而後一揮手,高聲下令道:「來人,將上官大人護好,隨本王進宮面聖,另,傳訊各府宰相,太極殿面聖定議此要案!」
「諾!」李賢下了令,一眾侍衛們自是不敢怠慢,各自躬身應了諾,旋即,數名侍衛上前從周王府侍衛手中接掌了上官儀,另有十數名侍衛衝出了詔獄,分散縱馬向各宰相府所在地飛馳而去,京師朝局就此動盪了起來,無數詭異的風雲就此凝聚,一場朝堂風波拉開了大幕……
高宗自幼體弱多病,及至成年也無太多的好轉,如今年歲雖僅三十有六,可身子骨卻是不大行了,又得了風眩的毛病,時不時便頭疼腦熱,常常昏沉嗜睡,這兩日裡因著大赦天下之事與許敬宗每多爭執,精神更是有些不濟,今日恰逢荀假,李治難得地偷了回閒,剛過了午時,匆匆用過了膳,將隨侍人等全都喝退,宿在了武德殿中,本想著獨自睡個午覺,養足了精神,以備下午再與許敬宗好生就大赦一事好生糾纏上一番,卻不料人才方躺下,就覺有細碎的腳步聲從暖閣外傳了進來,登時便是一陣厭煩從心而起,氣惱萬分地睜開了眼,入眼便見一小官宦正在暖閣入口處探頭探腦,不由地便是一陣火大,霍然翻身而起,怒目圓睜地死盯著來人。
「奴婢張德凱有要事稟報陛下。」那名小宦官本正探首張望,這一見高宗看將過來,立馬有些子慌了神,趕緊跑上前去,一頭跪倒在地,邊嗑著頭,邊緊張萬分地稟報導。
李治的眼神並不好,別看先前眼睛瞪得渾圓,其實並沒瞧清來者是何人,此時一聽小宦官自報家門,不由地便是一愣,而後突地想起了這小宦官是前幾日剛提拔起來的隨侍之一,倒也沒急著發作,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語音裡滿是不悅之意。
「陛下,奴婢得知準信,監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