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好壞(第2/5 頁)
能賴在病床上免去此時此刻的活受罪。郝白聽著這段音訊,猛然驚醒,也在心裡大喊了一聲“幹他孃的”,暗呼不妙:“這他娘用的可是老子的隨身碟!”
一陣秋風橫掃而來,枯葉黃土,漫天飛揚。本來是“攪局”的狂風,此時卻收到了“救局”的奇效。閱兵活動草草結束,操場上師生眾人轟然散去。齊高山趁亂跳車跑走,郝白在彼此面目不辨的混亂中,看到有若干好事學生跳上吉普車,手持話筒笑著高喊:“校長!”話音未落,從範國増所在位置的那輛吉普車上,傳來另一個學生的喊聲:“傻x!”這邊喊“校長”,那邊喊“傻x”,此起彼伏,遙相呼應,完美結合,渾然一體,看起來無關的兩個名詞,聽起來背後卻有著藏匿不住的精心預謀。郝白似乎看到在昏天暗地的風沙裡,範國増的臉皮已經掉在了地上,並在地上繼續抽動。
狂風去後,天地收了神通。大操場上空空如也,安安靜靜,只留下了兩輛吉普車,停留在歷史的天空之下。歷史總是這樣,真實的事件發生之後又瞬間歸於平靜,此地還是此地,但卻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
下午,全鄉召開旅遊發展座談會。楚鹿鄉的全體機關幹部、七站八所的頭頭腦腦,以及楚鹿鄉籍貫的老領導、老幹部、老鄉賢、老不死,齊聚一堂,其樂融融,共話發展。鄉里寫材料的大叔臨時輸液來不了,鄉長呂德全臨時抓壯丁,讓郝白過來頂班做會議記錄。郝白還沒來得及
候會時,大家相互扯淡地老生常談,不知誰講起上午鄉里中學大閱兵的大事件,引起了眾人的獵奇心理,在一片嘲笑、嘲諷、嘲弄聲中,“範國増”的大名已被忽略,“範閱兵”的諢名開始不脛而走。當範國増被緊急招到縣教育局被痛罵一頓回到楚鹿鄉、走進會議室的時候,瞬間聚焦了全場目光,年輕同志紛紛為老同志們指點並普及——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範閱兵”。
主持座談會的是楚鹿鄉黨委書記武默三。武默三瞥了一眼範國増,心說沒想到我楚鹿鄉治下竟有此等好大喜功、自我標榜、不知羞恥之徒,遂用威嚴而冰冷的眼神示意他做到最後面的一個空座,隨即換成祥和而溫暖的眼神,繼續主持會議:“剛才,呂鄉長結合我們楚鹿鄉的文化旅遊產業,圍繞‘現狀怎麼樣、癥結是什麼、潛力在哪裡、未來怎麼搞’四個方面,向大家作了一個簡要彙報,也算是鄉黨委政府拋磚引玉。下面,請各位老領導、老前輩暢所欲言,各抒己見,多提真知灼見,多給寶貴意見。”
一位滿頭白髮、八十多歲的老領導左右看了看,好像含著一口濃痰,咕嚕咕嚕說道:“武書記太過謙虛了啦。呂鄉長的彙報,真可說是主題鮮明,深入淺出,有血有肉,非常精彩。這裡屬我歲數最大,那我就先來個真正的拋磚引玉吧。”老領導清了清嗓子,濃痰好像更濃了:“剛才,呂鄉長說楚鹿鄉旅遊基礎還不好,對這一點,我有點想法。咱們楚鹿鄉的旅遊業發展到今天啊,不說是披荊斬棘吧,那也是篳路藍縷,很不容易啊!”老領導若有所思,好像陷入了漫長的回憶:“那還是在遙遠的上世紀80年代,當時不要說楚鹿鄉,就是全縣、全市、全省、全國,乃至全世界,旅遊發展的意識也不強。”鋪墊的差不多了,老領導濃痰稍退,話音開始變的清晰起來:“抓發展,必須要有前瞻的意識、超越時代的眼光。當時,我想方設法、舌戰群儒、力排眾議,硬是把準備建設縣城新汽車站的資金爭取過來,先修建了直通楚鹿鄉的旅遊路,那是逢山開路、遇水架橋,兩年多時間裡我睡工地、督現場、破難題,好多人都說這個路幹不成,咱還就不信邪了,怎麼幹不成?有志者事竟成!咱不幹則已,幹就幹成,一條康莊大道,一下子就打通了楚鹿鄉旅遊事業的任督二脈,開通儀式都驚動了省領匯出席。當時省裡跟著來的大記者還專門發了新聞特稿,說是‘一條楚鹿鄉的路,不是一條簡單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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