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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輕輕地抬了抬手,想要揮去纏身的睏倦,可是四肢卻加倍沉重,只得滿懷歉意告退。
素璃緊緊跟了出來。夫妻二人一語不發走到一條清靜的甬巷中,素璃停下了腳步。睿洵起初沒有察覺,又走出老遠才感到耳中缺了她釵履之聲。他也停下腳,沒有轉身也知道她正用兇狠的目光瞪著自己。
她尖銳的聲音挾著迴音刺入他內心深處:“殿下,你該不會是……想要在這時候把我一腳踢開吧?”她呼了口氣,毫不慌張:“我也讀過史書,知道確有一些太子妃為了自己的丈夫陷入困境,卻被貪圖自保的儲君毫不留情地拋棄。不過,殿下不會那麼做,對不對?”她一步步走上前,惻惻地在他耳邊提醒:“殿下難道忘了你我陣前擊掌盟誓?我答應殿下——掃清你與御座之間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不需你在宮裡多費心力。殿下答應與我同心協力,從此對太安素氏不離不棄。” 她伸手抓住睿洵的手,扳開他的手掌,對比他們手心相同位置的刀疤,“離開刀光劍影的戰場,殿下就忘了歃血時的痛與堅決?”
睿洵垂眼看著泛白的傷痕,那一股空虛又向周身漫延。他默默地繼續走路,素璃依然跟在他身後等一個回答。不知不覺,兩人走回東宮書房。
睿洵記得素璃在手上割出傷口的時候,比他堅決。“有些女人一生見識不到郎情妾意,可日子還是要過的。我知道這種日子該怎麼過。”她手上流著鮮血,臉上帶著無所謂的表情,這樣說。從那以後,東宮裡連虛情假意的夫妻也沒了,只有一對盟友,皇座是他們共同的目標,攔在這條路上的人,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他怎麼接受了這樣的一個女人,怎麼接受了她的邀請呢?也許因為,母親留下的一切,是留給這個女人,而不是留給他……母親對這個侄女太好了,好得讓自己的兒子無法割捨太安素氏。她們,是可惡還是可怕?
“阿璃,我們的約定,你做到了麼?”他向這位盟友搖了搖頭:“你沒有。現在,連你自己也陷入泥潭。”他心中知道:如果惹上麻煩的人是他,素璃一定不會說出這種話,她一定會不離不棄。然而那只是因為,沒有太子,就沒有太子妃。
他的口氣讓素璃的臉色變得十分陰冷。他的意思分明是:也許他該考慮換一個沒有瑕疵的助手。“衣服弄髒了,可以隨手丟掉。可我不是你的衣服。睿洵,我是你的面板,你的血肉——扯開我,你也會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她說出這句話,兩人陷入久久的靜默。
素璃威嚴地看著睿洵,而睿洵的眼光變得憐憫:“阿璃,你從小就是這樣——以為自己很可貴,以為別人出於各種各樣的理由離不開你……其實你不過和所有的素氏一樣。”
素璃的眼瞼輕顫,反駁道:“我本來就是素氏。也是你唯一可以得到的一種女人。” 她凝望著他,無奈地說:“看來,我明白瞭如同盟友的夫妻該怎麼過,你卻不明白呢。”
睿洵俯視她的眼睛。即使相距如此近,他們卻在彼此之間藏了太多不信任,誰也讀不懂對方眼裡的真意,最後只能用一個轉身掩飾失望的嘆息。
“聽說皇后的消寒圖是步天歌。當年懿靜皇后的步天歌上面,到處是白花。全染紅了,一定很可怕。”大約是看到了書案上的消寒圖,素璃冒出一個新話題。
睿洵從指尖到眉梢散發出寒意,連口齒也冰封了似的。他沒有看她,也沒有動。
“我們這兩張圖,恐怕註定有一張染不完呢。今日的花還沒有點上——殿下也來染一朵。”她邊說邊冷漠地笑了笑,拈起筆遞到睿洵手邊。“我可不希望落空的是我們這一張。殿下也是這麼想吧?”
睿洵看著她手中的畫筆,半晌才接過來將筆鋒在圖當中的梅花上碾了一圈。那朵花蔫蔫地破碎,成了一個鮮紅的缺口。素璃看著不住搖頭,握住他的手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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