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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心言只覺一股涼意從頭頂滑了下去。
大哥,您有話快說,可別在臨死前瞎指,會出人命的。
她靈機一動,快步上前,顧不上掌心的傷,忍著疼一把握住石主簿肉乎乎的手。
「老爺!老爺!太好了,您還活著!」
原野被她迅捷的動作唬了一下,瞟她一眼。
石主簿聽到她聲聲呼喚,突然來了力氣,兩隻手一起反握住她,嘴唇劇烈抖動。
「安……安……安……王……」
他可能用了這輩子最大的力氣,紀心言覺得手指都快斷了,再加上傷口的疼,哪還聽得清他說了什麼。
但她聽不清,原野聽清了。
他們這些搞特務工作的,對專有名詞格外敏感。
「安?安什麼?安王?」他問。
但石主簿只盯著紀心言,口中念著一個字「安」,之後兩眼一翻,徹底死了。
原野伸指試他鼻息,又按了脈搏,朝韓厲搖搖頭。
紀心言覺得主家死了,還死在自己面前,作為一個婢女,應該很傷心才對。
於是她哭道:「老爺,老爺,您別死啊,大人來救我們了……」
原野鑿眉瞅著她,嘀咕道:「老子死了兒子都未必哭成這樣。」
紀心言聽見,意識到自己初次演戲情緒過頭,便收了收。
這時,那位長相不錯的韓大人輕飄飄開口了,聲音從她頭頂飄下來。
「看你這麼傷心,倒是難得忠義。」
紀心言抽泣道:「老爺對我恩重如山……」
「既然如此,」他又說,「不如送你下去,繼續陪伴你家老爺?」
……靠!
遠處傳來馬蹄聲,之前派出去的那名司使帶著知縣回來了。
中年男人穿著官服,頭帶官帽,騎了匹個子不高的白馬,跟在炎武司司使身邊像是大人帶小孩。
他身體微胖,平日大概不常運動,整個人半趴在馬背上,幾乎抱著馬脖子,頭上烏沙都被風吹歪了,姿態頗是狼狽。
到了近前,他勉強勒住韁繩,連抓帶滾地從馬背上翻下來,踉蹌著跑到韓厲身前,一撩下擺跪了下去。
「下官東陽知縣劉全,不知大人來此,接……接待來遲,還請大人贖罪。」
紀心言有足夠理由懷疑,劉知縣剛才要說的是「接駕來遲」。
她剛剛還唾棄自己下跪求生的舉動,有劉知縣一比,心裡頓時平衡不少。
不是她膝蓋軟,實在是封建社會誤人啊。
韓厲皺起眉,往旁邊走了兩步,避開這一跪,冷道:「劉大人,大家同朝為官,為皇帝效力。大人這樣子,是嫌韓某命太長嗎?」
「下官不敢,不敢。」劉知縣趕忙站起來,彎腰拱手。
紀心言有點同情他。
當今聖上的父親,也就是先皇,皇位來的不好看,總覺得有人暗中想推翻他。
為了更好地監視文武百官,他親手建立了一隊近衛軍,起名炎武司。
明面上,炎武司負責皇帝的安保工作,實際上,他們是皇上用來御下的利器。
他們代替皇上緝查百官,打擊異黨,既可進言,又可打仗,兼文武兩官之事,雖只有三四品,權力卻極大。
他們可以不問證據,只憑懷疑,就把人抓入內牢審問。
嫌犯一旦進了內牢,少說掉層皮。在裡面溜上一圈,小罪變大罪,無罪變有罪,端看皇上想讓你有幾成罪。
炎武司就是皇帝手中的刀,專門替他殺那些他不喜歡的人。
先帝去世後,當今聖上進一步擴大炎武司,將其分為左右兩司,共有各級司使萬餘人。
最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