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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那個時候,我可以在學校的宿舍裡,很平靜地跟你說:啊,去年這個時候,我在給你寫信,那個時候日子過得真苦,但是還好我全都挺過來了。
如果可以這樣的話,真好啊。
已經深夜了,不寫了。
望舒,注意身體好好學習。」
放下手機之後,路苗看了看時間,快十二點了,她把手機放下,轉了轉脖子,起身上廁所,開門的時候,她心裡還在盤算著,回來之後要寫哪套試卷。
秦淮那屋的燈光還亮著,光線從門縫裡漏出,路苗的腳踩在那束微弱的光上,心裡莫名地有點快樂。
上完廁所後,路苗回到房間,把窗戶拉的更大,這會兒夜深了,從田間吹來的風格外涼爽,把暮夏時分躲在屋簷下的最後一絲燥熱都吹走了,她覺得很舒服,不由得在窗前多站了一會兒,看著遠處沈靜的墳墓,默默地出了神
她回想起過去的事情。
在過去的一年裡,她一直都處於一種壓抑的狀態。
從幾年前開始,路成國就像所有專斷□□大男子主義的丈夫一樣,把沈靜當成一個可以任意發洩怒火又不會壞的工具,稍有不滿就隨意呵斥。沈靜並不是性格強硬的人,即使被罵也只會偷偷在屋裡哭。
路苗每次站起來維護她,都會導致路成國更加癲狂的怒氣。路苗在心裡期望著,等她以後掙錢了,哪怕靠撿破爛掙的錢,她也要把媽媽帶走,她們不能再跟路成國待在一起了。
即使他從來不動手,但那股怒氣上來控制不住的模樣,每次她都擔心會不會有一天家裡突然出大事。
但她沒想到,家裡真的出大事了。
今年上半年,沈靜突然被檢查出得了癌症,病情發展很快,四月時,她的病情已經特別嚴重,肉眼可見的生命氣息正在流失。有一天,她在病床上面色蒼白地對路苗說,一定要好好學習,考上好學校,不然她死了都閉不上眼。
路苗答應了她,但怎麼做到這件事,她全然是茫然的。
即使初中的時候她的成績格外優異,高一下學期開始,她就沒再好好學習了,要在兩個月內補上一切,她真的做不到。
但是她沒法對著沈靜說她做不到。
如果一個人眼看著就要走向終結,那麼這個人的所有要求都應該被滿足,況且她作為孩子,天生的職責不就是哄父母開心?
那段時間的路苗疲憊不堪。
路成國不願去看護沈靜,沈靜這邊也沒有其他親戚,只有她一個人白天在學校上課,晚上跑去醫院,一邊看護一邊熬夜看書。那個時候她常常坐在病房的陽臺上學習,許多時候,沈靜的水要輸到夜裡,她一邊看著吊針水,一邊看著書,一邊對著茫茫的黑夜憋不住地哭。
學習的苦她不怕,她只是單純地看不見希望。
雖然已經很努力,但時間實在是太短太短了,六月一日兒童節那天,沈靜去世,在路邊幼兒園小朋友表演歌舞的時候,路苗木著臉飛奔去醫院,只看見了一具蒙著白布的屍體。在幾天後的高考裡,她只考到了四百分。
那些不過是三個月前的事情,但回想起來,她總覺得一陣恍惚。
那麼難受那麼痛快那麼孤獨的日子,居然是她親身經歷過的嗎?時間果然過得太快了。
路苗出了許久的神,直到秦淮的房間裡傳來一聲整理東西的細小聲音,她才醒過來。
路苗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別想那麼多了,把思路放在學習上,下星期就要進行第一次月考了,她可千萬不能鬆懈。
按部就班的學習時,日子總是過得飛快,臨近月考的時間裡,路苗每天都在忙著寫試卷聽講背書,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個小時。就這樣,她覺得自己只是一低頭,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