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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鸞呼吸急促,抓住他的袖子,「你胡說!怎麼可能……」在杜成思歉意又憐惜的長久注視下,葉鸞慢慢冷靜下來,低下頭。好一陣子,她才顫著聲,「什麼時候發生的洪澇呢?」
杜成思想了半天,「有十年了吧。」
葉鸞呆呆坐著,半晌再沒說話。杜成思望著她,她只那樣不言不語,也不哭不鬧,比起那些哭得歇斯底里的女人,反而更讓人心疼。他似下了決心,扶住她瘦弱的肩膀,強迫她抬頭看自己。在少女不解的目光中,他沉聲,「葉姑娘,這話我本不想說,但或許利州不是你的家鄉。」
「怎麼會?我從小就在那裡長大的!」葉鸞反駁。
杜成思平靜道,「利州洪災有十年了,按姑娘的年紀,今年不過十五六。也就是說,當年發生洪澇的時候,你只有五六歲。當年朝廷派人去利州救人的時候,並不曾碰到什麼五六歲的小姑娘。」
葉鸞道,「那是因為、因為……」因為或許哪裡出了錯,就像她本來已經死了,卻又活過來一樣。她重生後的時間,應該並不是她當年出事的時間才對。可是這是獨屬於她一個人的秘密,她怎麼能跟外人說呢?她現在更擔心的,是她到底回到了什麼時候?弟弟還在麼?
杜成思看著她六神無主的模樣,放柔聲音,「那自然是因為,你本就不是利州之人。你原來該是大家閨秀……」
什麼叫她原來該是大家閨秀?
不由自主的,葉鸞腦中又開始閃現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那種似乎要透到骨子裡的哀傷,席捲了她。只一瞬,便讓她淚水盈睫,怔怔滾落桃腮。可其實,她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哭。
杜成思嘆息一聲,便要摟她入懷。倏爾一陣寒風吹進來,一聲劍鳴銳利,眼前有什麼閃過,杜成思一聲悶哼,彎腰扶住了小腹。他的雙手,沾滿了鮮血。
而無聲落淚的少女被一個力道拉起,跌跌撞撞地撞在一個冰冷的懷抱裡。她沒來得及想什麼,只看到杜成思一手鮮血,心裡頭就開始湧上慌亂,想奔過去扶他,「杜公子……」然後,一把劍,架在了她脖頸上,葉鸞登時僵住。
她轉頭,對上幽靜若海的眸子,噙著對她的無聲嘲笑。她顫聲,「傅、傅、傅……」
他的劍,往她脖頸壓一分,疼痛感立顯。葉鸞脫口而出,「夫君!」脖頸上的劍才停了下來,沒有更深一分。葉鸞僵硬著身子,一動不敢動。雖然她病弱的身體被鬧得搖搖欲墜,可在傅明夏面前,她不敢「墜」。
作者有話要說:
☆、沉夜(上)
帳篷中氣氛僵持,葉鸞被傅明夏拿劍威脅,杜成思痛苦地抱著自己被刺了一劍的小腹。微弱的燭火在風中搖晃,像不定飄搖的命運一般。
葉鸞被傅明夏壓在懷中,算是背對著傅明夏,面對著杜成思。她看杜成思只顧著忍痛,急得不得了,飛快地給他遞著眼色,暗示他快想辦法啊,把這個強行進來的陌生人斬除才好。她之所以不敢叫「救命」,一是因為她不瞭解軍營的步兵情況,二是她的小命還捏在傅明夏的手中。但杜成思不一樣啊,身為軍中醫師,總該有點兒手段吧?
葉鸞一邊沖那個無視自己的杜成思做眼色,一邊結結巴巴地跟傅明夏說話,爭取時間,「夫君,你怎麼來啦?這裡很危險的,你不該來這裡的。」
傅明夏居然接她的話了,嘲諷道,「那你是怎麼跑這裡來的?不會是被人劫持過來吧?我一睜眼就不見你了,可真是擔心你呀,娘子!」他最後的「娘子」二字,咬得極重,簡直要人懷疑是他有多恨自己的妻子。
葉鸞是可以出口編謊言騙他的,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情況下,她衡量半天,覺得挑釁他的結果,自己會死得很慘——這個瘋子一樣的男人性格太陰晴不定了。她苦著臉,表情僵硬地看著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