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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一對活寶,正好。&rdo;
那一晚他們睡得很好,雖然擠在一張狹窄的床上連翻身都不可得,還是沉沉安眠到天亮。接下來的日子裡,這種波瀾不興又暗流激湧的日子彷彿永不收場:期待著時間飛逝,又盼望有些時刻久久停駐,等待某一個眼神,渴望某一個小小的動作,他們對彼此已經那樣熟悉,卻又每一天都在發現嶄新的細節。
在後來的許多年裡顧雲聲依然可以毫不費力地回憶起在缽山寺度過的那個中元節,無論他怎麼把這深刻的記憶歸結於那是他這一生中唯一親歷的一次中元節,往事從不曾遠離他須臾:他記得那一天江天和他的同學們早早地結束了工作,成群結隊地來到村長家裡,等待他們的是豐盛的晚飯,流水一樣好像永遠吃不完。他也記得僧人們在村口放的焰口,陌生而新奇的語調和節奏,他看得入了神;還有河面上數不清的紅紙花燈,那來自北方的年輕的老師輕聲告訴他新婚不久的同事兼妻子,他只在一本寫南宋舊事的筆記裡看過南方一帶逢中秋點一種叫&ldo;一點紅&rdo;的羊皮小燈,沒想到千百年後在南方一個僻靜的小鄉村裡,重逢舊日遺風;顧雲聲正好站在陸老師的身邊,忍不住好奇,悄悄問一邊的江天那本書叫什麼,江天看著水面上紅花一樣的燈火,告訴了他那本書的名字;他甚至記得江天買了一碗涼粉,他問他多少錢,被笑著告知是小姑娘送的之後,顧雲聲諸多不服氣,轉頭回去找到同一個小姑娘買了兩碗,這次卻收了錢,他就硬把江天那碗的錢一併付了,涼粉裡兌的是紅糖,甜得倒了他的牙齒……
他很想在嘈雜的人cháo裡牽一牽江天的手,沒能如願,又在不久後被熙熙攘攘的人流莫名成全‐‐擁擠之中江天為了保護女生被踩崴了腳,光榮負傷,不得不提早退場。
江天走不了路,顧雲聲理所當然地背起了他,剛把人背上身的時候顧雲聲趁著一片慌亂扭頭說&ldo;你真輕&rdo;,說完的一瞬間心如擂鼓,不是因為江天的手指眷戀地擦過他的頸子,更源於怕被一邊搭手幫忙的同學看出任何破綻的擔憂。
並沒有人發現肢體接觸下的小秘密,只是關切地圍上來,自告奮勇地表示應該輪流把江天揹回去。
可到後來誰也沒背,而是聯絡村裡人找來一輛當地農民拉糧食的板車,推著江天回程。意外最終演變成一場愉快的情事。
正逢十五,滿月中天,一群年輕人踏著月光,打著各式各樣的手電,告別了住在村裡的女生,嘻嘻哈哈地踏上了回缽山寺的路。除了顧雲聲,包括江天本人,再沒人牽掛這一點傷勢,倒是興致勃勃地搶著推那輛古舊的板車,開著各種玩笑,有人唱起了《花房姑娘》‐‐&ldo;我獨自走過你身旁,並沒有話要對你講,我不敢抬頭看著你的臉龐&rdo;,歌聲惹來更多的笑聲和喝彩,乃至驚起林間的棲鴉;但顧雲聲最記得是另外一首,雖然他已經記不得是誰唱的了,總歸不是自己,也不是唱歌從來都跑調的江天,那首歌唱的是,輕飄飄的舊時光就這麼溜走,轉身回去看看時已匆匆數年。
可那個時候哪裡有什麼舊時光,又哪裡想得到轉身看流年,誰都尚未踏上天涯路,只是輕聲承諾常相守。
彷彿一生都窮盡在這個夏天裡。
第56章 番外做客記
接到江天已經到了自家樓下的電話,在家做了好些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老兒子的顧雲聲立刻被爹媽趕下樓接人。他剛說了一句&ldo;這也要接?他不能自己上來&rdo;,顧媽媽劈頭就罵:&ldo;骨頭斷了?不能去接一下?&rdo;
顧雲聲趕快奪門而出。
趿著棉鞋下樓下到一半沒見到人,顧雲聲想了一下覺得除非是江天的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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