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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兒似乎鐵了心了,叫喊著,我不聽,我就是要你放了小夏哥,他是好人!你要是不放了他,我就開槍了!
彩兒雙手舉著槍,她的手竟然不見有一絲顫抖。
唐爺萬萬沒料到女兒竟敢如此無理地取鬧,並為此而感到羞愧。唐爺雙手合十,嘴裡念一聲阿彌陀佛。
唐爺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地走到彩兒的面前,朝著前面的槍口。唐爺說,那好,你就先開槍打死你阿爸吧!
漢清也生氣了,大聲說話,彩兒,這裡是巡捕房,你也太不懂規矩了,你這種行為舉止,只會害死小夏!
彩兒持槍面朝著父親,她的手軟了,慢慢地垂下來,眼裡似乎有淚水要湧出來,她努力剋制著自己,她感覺自己就要瘋了。
張昆上前一步,奪過彩兒手中的槍,關上保險,插進槍套裡去。張昆轉過身來,表情堅決地對詹森說,總探長,我這就把證人帶到審訊室去。
詹森領著唐爺和漢清、彩兒進了審訊室。
小夏坐在一把椅子上,身後有一名巡捕用槍指著他。唐爺和漢清見到戴著手銬腳鐐的小夏,心裡隱隱作疼。而在彩兒的眼裡,小夏卻是那麼的偉岸和高大。小夏看到唐爺他們進來,心如濤湧,情感複雜,一顆豆大的眼淚,悄然從他的眼角慢慢地滾下來。
彩兒一臉勇敢地走到小夏的身邊來,彩兒說,小夏哥不怕,我站在你一邊!
小夏的頭抬不起來,就像上面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
室內一片死寂,令人窒息。他們等待著張昆帶著那名證人過來,這種等待彷彿處在無際的冰天雪地,令他們全身陣陣寒冷。
終於,他們聽到門外走廊響起了腳步聲。
門開,張昆走進來了,但是他沒有帶來證人。張昆的脖子好像扭了,頭有點歪斜,臉色紫青,快步走到詹森的身邊來。詹森看著進來的張昆,有點納悶,似乎在問,怎麼沒把證人給帶過來。
唐爺和漢清還有彩兒,愣愣地望著張昆這邊。小夏始終埋著頭,似乎一切都在聽天由命。
張昆貼近詹森的身體,嘴朝著對方的耳邊冷冷地說,人死了。詹森以為聽錯了話,問他,你說什麼?張昆低聲又說,死了,她死了。
詹森這回聽清楚了,他喘了兩聲粗氣,大步走到門邊,拉開門人就往外走,張昆緊隨著詹森一塊出去。
巡捕房最裡面的一間拘留室門外,站著劉大個和幾名巡捕,他們沮喪的表情看著一路走過來的詹森和張昆。
詹森幾個大步走上前,推開房門,只見靠牆邊的那張小床上,平躺著曲麗曼,她頭髮零亂,臉上表情怪異。床上濕汲汲的一片血紅,床沿邊還有一些血滴落到了地下。地上有一隻摔破的茶杯,曲麗曼的右手上拿著一片三角型的瓷塊,垂落在胸前,她脖子上的大動脈血管已經割斷。
詹森驚恐萬狀的神情,他說,怎麼,怎麼會成這樣?
張昆說,不清楚,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她已經咽氣了。我檢查過,從各種跡象表明,她是自殺。
詹森說,為什麼?
張昆回道,只有一個答案,恐懼過度,造成精神失常而自殺。
詹森來回躥動了幾步,他說,那現在怎麼辦,怎麼去跟唐老先生交待。張昆鎮定地說,交待什麼,什麼也不用交待,我一定會有辦法確認小夏到底是不是那名殺手。詹森說,那就乾脆點,把人送到憲兵司令部去。張昆說,那不行,必須讓他招供了再說。詹森實在是煩了,有點牢騷地說,張探長,你們中國人做事就不嫌麻煩嗎?要不再乾脆點,把人給放了,反正證人也死了,那邊日本人的氣我也受夠了。張昆說,不能放人。詹森雙手抱著腦袋,他搖動著頭說,這放也不行,這送也不是,你到底在想什麼?張昆依然冷靜地說,我只想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