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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概是不懂的。淑子仍握著他的手，這一次，連同她也是失望的。

莫離端坐在暖閣裡，撥弄今早蓋聶為她折來的白梅花。他提到了要去鳳凰齋陪寒兒過生辰，自己也能理解，只是隨著產期的臨近，她的身子已經相當笨重了。

雖不是第一次生產，莫離自己也有經驗，可現在她的身子已經相當笨重了，妊娠紋在她的肚皮上留下明顯的痕跡，胸悶不適的感覺也愈發厲害，這些痛苦的症狀與為人母的喜悅是相伴而行的。

&ldo;睹物思人對孩子可不好。&rdo;荊軻不知是幾時出現的，坐到莫離對面，也撥弄起白梅柔嫩的花瓣，&ldo;太子忙著新年飲宴之事，可算是給我放假了。&rdo;

&ldo;只是過了年又要忙了吧。&rdo;莫離道。荊軻不說話，便是預設了，行動前必然又是一番急訓，屆時副使的人選也就知道了。

荊軻掐下梅花的一瓣，有些黯然神傷，&ldo;今年的除夕，可就沒去年那麼熱鬧了。&rdo;

是啊，不過一年工夫，死的死，散的散，留在薊都的幾個人裡，舞陽讓家裡管著今年放不出來，徐家二老不可能過來，聶礙著身份，現在也只得在鳳凰齋避著，如今也只有荊軻和莫離兩個，在雪夜裡守歲了。

莫離迅速憋回淚水，強笑道：&ldo;只可惜現在肚子裡有這麼個小祖宗，好好的一個冬天都喝不得酒。&rdo;

&ldo;放心，待你出了月子，我便取了春日的新釀，好好補償你十幾個月的委屈。&rdo;荊軻亦是微笑，現在這個孩子，大概是今年唯一的喜事了，&ldo;想好給孩子起什麼名字了嗎，還是說等到阿聶回來？&rdo;

莫離望著屋外紛揚的白雪，有些出神地說：&ldo;我其實早想好了，尋思著等到孩兒出世後再親口告訴它我為它取的名字，相信聶也不會反對。&rdo;

二人又閒聊了一會兒，荊軻才說起正事。

解決&ldo;刃&rdo;的事情，就在除夕了。荊軻把手伸進莫離的袖子，在她的手掌上一筆一劃地寫下來，外人看來，還以為是他們夫妻恩愛。

莫離原本舒展的眉頭也擰了起來，她對於這件事雖然早有準備，荊軻也不時以這樣的方式跟她分享一些細節，免得她對此一無所知，再瞎擔心。可是真的臨近了那個時間，哪裡能不擔心呢？

&ldo;軻大哥也要參加嗎？&rdo;莫離悄聲問道。

荊軻倒是有些可惜，那天他要留在宮中牽制太子，也讓宮裡的勢力不捲入這場江湖的紛爭，儘管它離權力的巔峰是如此之近。&ldo;若說是並肩作戰也就罷了，偏生是去做那玩弄權術之事，你知道我根本不擅長這些。想來當年也是天真，死命要爬上那廟堂之高，可是現在湊上去了，廟堂裡有什麼呢？爾虞我詐，權力傾軋，江湖上以刀劍殺人，朝堂上以權術殺人，其實本質並無不同。面對燕王和太子便要束手束腳的，還不如在江湖之遠，作風中一葉，醒時飲酒，醉時舞劍，豈不快哉！&rdo;

&ldo;你…&rdo;莫離忙去捂他的嘴，荊軻開始聲音還很小，後面說的愈發大聲，也不知道讓那些蹄子添油加醋後傳到太子耳朵裡，再怎麼為難軻大哥。

荊軻看見莫離憂心，便住了嘴，不過片刻後，他又以平穩的聲線說道：&ldo;他們稀罕那點賞錢，說便說去，總之我是快解脫了，也不畏這般小事。&rdo;

莫離把手收回去，她明白荊軻的實力，要是他真要對秦王下手，加上多方縝密的計劃，必然是萬無一失，可是他明明已然對太子失望，又為什麼要堅持這個計劃呢？

除非，他的目標本就不是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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