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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下手,平靜地問她:「你怕不怕我殺了你?」
「我會負責幫你治好,然後給你……」她低下頭,又抬起,「給你一筆可觀的錢,送你回歐洲。」
「折磨你,」我笑起來,「殺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一直待在你身邊,慢慢折磨你。」
「卓冰,醫生預計你一年左右可以恢復,我們就暫定一年。」
「你做夢!不要再侮辱我了!我只要我女人的骨灰!」
「她是尚家人,留在尚家。」
「尚家?你們尚家一個個都是人嗎?你們是怎麼對待她的?現在還有什麼臉說她是尚家人?」
她低下頭,那輪廓像極了我的尚如,那種相似讓我的心痛如刀絞。
「卓冰,尚家將姐姐養大,並無惡意,你也不要全數否定。」
我大笑起來,「可當她和你之中有一個要犧牲時,虛偽做作的尚家人選的是她!當然了!怎麼會選你??而你,心安理得地看她替你去結婚,看看你這副虛偽的嘴臉!」
「卓冰!你知道不是這樣的!」
我看見尚宛臉上的屈憤和眼裡的淚水,那一瞬間我感到滿足。
至此,我開始了對她九年的糾纏。我知道,我利用的正是她對尚如的感情和對我的負罪感,我也知道,她做不了更多了,可我像上了癮,以至於在很偶爾的時候,我會想,我是不是真的把她當作尚如了?可當我再去尋找那個記憶深處的、深深烙在我靈魂裡的尚如,我便知道,沒有人可以取代她,我只是把對尚如的那些怨恨,也加到了尚宛身上,而那些愛,沒有人可以分享。
但我卻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是盡頭。
直到九年後的這一天,我再次撞上飛虹大橋,當我清醒後才知道,我又狠狠傷害了另一個無辜的女人蕭梓言。這一次尚宛的律師找到我,跟我提出一個交換條件,他們將我保釋出來,我從此回歐洲,不再回來。
我同意了,我想,該是個盡頭了。
只是,在這九年裡,我一直記恨著一些事:
我的尚如,為什麼當時不能和我遠走高飛,而甘願留下來做犧牲品?我怨她,真的寧願捨棄我嗎?
在倫敦時,尚宛見證了我和尚如的愛情,她憑什麼就能心安理得地任尚如去替代她?那個姓裴的男人明明想得到的是她,是尚家的親孫女!
我更恨,事到如今,她還沒有和姓裴的結婚,不但沒結婚,居然還交了個女朋友,憑什麼她可以擁有幸福?那個來往,她知道自己交往的女人來自什麼禽獸不如的家庭嗎?她又知道尚宛當年怎麼犧牲了別人換取自己的自由嗎?所以,我要不惜餘力拆散她們,這是我能為尚如獻上的最後的祭祀品。
而我最為不解與憎惡的是,10月23日,尚如的祭日,當我帶著白色腕花去尚古大廈找尚宛,她、裴司翰,各個都像沒事人一樣,我不理解,他們都沒有心嗎?別說尚如的死和他們有直接關係,就算無關,自己的堂姐、自己的未婚妻的祭日,真的還可以談笑風生?他們是失憶了嗎?
回義大利的頭一天晚上,我成功地將準備好的故事注入了來往的心裡,我看著她失魂落魄地跑出去,我跌坐在地上笑出了眼淚,抱著那座石膏像,我對尚如說:「看,我會一直幫你報仇的。」
那天夜裡,我做了個夢,我夢見尚如躺在一張白色的床上,口中唱著那首搖籃曲。
我走過去,伸出手,「如,他們說你死了?」
她不再唱了,笑了笑,「他們也這麼跟我說。」
我在隆冬的夜裡驚出一身汗,猛地坐起身,大口喘著。
夢境太真實,它竟動搖了我九年的認知,我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心臟劇烈地跳動著……
萬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