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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什麼花啊人回來就行。」方平臉色好看起來,只有一小部分是為了花,說完皺著眉看向宋懷晟,「那個剛洗好的床單給他鋪上,好幾個月不回家那房間的灰能把人蓋住了。」
宋懷晟笑她嘴硬心軟,「你早幾天就告訴我給他換床單了,臥室一天能讓我擦兩遍,現在又說這話」
方平沒好氣地催著宋懷晟趕緊把飯菜端上桌,宋瑜跟著去了廚房幫忙,低頭的時候剛好看見宋懷晟已經白了一半的頭髮。
小時候寫作文的時候,父母的白髮是模版裡的常勝將軍,怎麼寫都不錯,怎麼寫都能拿高分。
他上次回來就發現了兩個人年紀見長以後氣色已經不如前兩年,自己也不算個什麼省心孩子,為了他愁得一夜睡不著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說了多少次讓你別炒這麼多菜,我一走你們又得吃好幾天的剩菜。」
宋懷晟不以為意,「你說你媽去,我少炒一個你愛吃的她能罵我一禮拜。」
宋瑜這才側眼看向客廳裡十年如一日坐著看電視的人,無奈道,「你是怕你兒子吃了這頓沒下頓嗎?」
方平白了他一眼,「你聽你爸胡扯吧,菜都是他買的我能管了他?」
屋裡燈火通明,飯菜的熱氣襯得幾個人溫情暖意,要不是宋瑜飯桌上話少得可憐,這頓飯吃得就算相當愉快了。
飯吃了一半方平忽然放下筷子,「宋瑜,我跟你說個事。」
沒吃兩口飯宋瑜就猜到了方平要說什麼,十年如一日每次見面總要勸兩句,好像離了這些話他們母子的連繫就能像臍帶一樣剪斷了,「你爸單位的副局長有個姑娘今年二十八歲,前幾年國考考進了宣傳部,模樣門第和你都挺般配的找個時間去見見?」
這樣的試探十幾年從未有過一次的間斷,方平似乎也不指望他真的答應,只是拿這話一遍遍提醒自己什麼才是人類繁衍的正途。
以往這句話一旦開頭就註定不歡而散,但宋瑜這次的態度沒有那麼強硬,他只是輕笑了一聲沒有言語。
這些年光七百始的鄰居就不知道給他介紹了多少姑娘,方平想著就算自己不願意,一個也看不上,但只要唸叨的人多了沒準哪天他經不住煩了,為了打發他們也就結婚過正常日子了。
方平已經顧不上管什麼婚姻幸不幸福,只要自己的兒子是個正常人她就日日夜夜給菩薩燒高香。
他們愛他,可一點不在乎他往後過成什麼樣子。
方平打持久戰的辦法不能說一點效果也沒有,人的意志是會鬆動的自己也不是天生的同性戀,心理與生理抗爭也有過節節敗退的時候,他就逼著自己閤眼想唐珵,一整晚的掙扎與慾望不是單單靠想著唐珵就能夠滿足。
時間一久他真想過忘了算了,乾脆順了他們的心意找個姑娘結婚,再不濟自己去gay吧裡轉一圈帶回來個男人也行,生理上填滿了心理上也許不會那樣空虛。
這樣受性驅使的念頭一有宋瑜就做了一整晚的噩夢,夢裡全都是唐珵卻沒有一個抓得住,站在不遠處指著他說,「你呢宋瑜,你承擔什麼?」
第二天醒來他就坐在七百始的衚衕口,逢人就說他喜歡男人。
整個衚衕的人都以為宋瑜要麼是被什麼髒東西上身了,要麼就是得了臆症。
方平從家裡面衝出來不知道扇了他幾個巴掌,他只記得自己被打得頭腦都在發昏,然後聽見方平撕裂的聲音在整個七百始響起,「宋瑜!你是不是想看著我和你爸去死你才清醒啊?!你把我們倆殺了吧,你別這麼折磨我們!!!」
當初七百始裡數一數二風光的人家,七百始裡最有出息的幾個孩子,似乎都在那幾年成了人飯後談資桌上笑柄,有時候說起來又覺得可惜,張爺爺去世前還經常坐在衚衕的石凳上,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