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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處只有瑟瑟的寒風，可是一點都不冷，身體卻像麻木一般動不了，她似乎想要那把落在心上的刀來的再痛快一點，說：&ldo;北關外面有我的親人。&rdo;

&ldo;那裡也沒有你的親人了。&rdo;他的聲音依然，那堆火好像燒的快差不多了，光弱了不少。她木然站在那裡，他卻悄然走上前一步，她沒有發覺。看不清他那如深潭般的眼神裡含著什麼，恍若一層黑色的帳幕，你卻觸控不開……他道：&ldo;從今以後，你的家在都京，懷王府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親人，你在這裡也可以自由自在。&rdo;

她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從胸腔裡發出冷笑，她卻覺得渾身無力，道：&ldo;你憑什麼決定我的人生？&rdo;

他道：&ldo;沒有我，你的人生早就結束了，你會死在那天的幾十萬大軍圍剿中。&rdo;

&ldo;那你當初為什麼單單救我？&rdo;她望著他，他卻忽然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嘴唇動了動：&ldo;因為……&rdo;

&ldo;下個月，我們認識十六年了。&rdo;

她的笑沒有了，那快要奪淚而出的眼眶像天空中的星星一般明亮，&ldo;你若真是對我有情，就不應該只救我……你在害我！我的親人都在天上看著我呢！&rdo;

他沉吟了一會兒，卻弱聲道：&ldo;對不起……&rdo;又道：&ldo;我盡力了……&rdo;

&ldo;你若真是有義，怎麼會趁人之危攻打夷族，來滿足你父皇的野心！&rdo;她又聽見他說了一句&ldo;對不起&rdo;，這讓她的情緒漸漸上升，手不由自主的落到他臉上，那一聲清脆的響亮在這個不大的地方極為刺耳，頓然使她整個人都清醒過來。只有他臉上的那道傷痕破開了，那新的鮮血正流出來，一點點的往脖子下滑，可他都沒有皺一下眉頭，渾然感覺不到疼。

趁她發洩過來，他一下把她拉過來，只說：&ldo;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不管你怎麼恨我，你要記住你今後的身份。&rdo;

她冷笑，忽然想到這裡有牆，撞牆算了，可奈何他用的力道十足，掙不脫只能抬頭仰視他，&ldo;我若沒有今後呢？&rdo;

他怔了一下，只說：&ldo;我不會讓你死，你還有柳枝，你若敢死，我就處置她。&rdo;

柳枝是他們救回來的孤女，一想到柳枝那白皙沒有血色的臉，還有怯懦的樣子彷彿又有了一線光明，可是隨即又暗下來。

外面有馬鳴叫了一聲。他看她安穩下來，喚了蕭瑀進來，蕭瑀卻只在門外聽候吩咐，聽懷王說：&ldo;把王妃扶進馬車裡。&rdo;

蕭瑀卻不敢進來，猶豫著，他知道懷王要讓她自己走，自願地走。

火光越來越微弱，看不清一個人的臉時卻彷彿是卸下了一切防備。

她走到他的肩側，說道：&ldo;你難道不怕我找機會殺了你嗎？&rdo;離得近，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他頭也沒轉，聲音沉沉的：&ldo;你死的時候我也會死。&rdo;

她看著前方，道：&ldo;我還有件事問你，你即是皇子，為什麼要冒欺君之罪納我當王妃？&rdo;他的聲音近在耳畔，宛若是對自己說的：&ldo;我會拼盡一切拿到我想要的。&rdo;

&ldo;這不是陷我於不利之地？&rdo;她問道。

他說：&ldo;既然當初選擇救你，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我死了，你也很難活下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