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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濛促狹眼眸,然後像鬆了氣似地靠著車座,有點挫敗。
鍾沉憬微合雙手,輕轉指間鑽戒,溫淡地解釋京市劇院只是背靠鍾氏而已,該是怎樣依舊還是怎樣。
顧濛單手支著下巴,思忖道:「孟女士怎麼會把劇院給讓出去呢。」
車廂內略微沉默,鍾沉憬沒有解答,前頭的陸秘書也不敢吱聲。
等回到酒店後,顧濛才從鍾沉憬的電腦裡看到鍾氏和雲華娛樂的合同協議,瞭解事情的始末經過。
原來孟宛若當初回國有一部分是為了拉投資,雲華娛樂的虧損正是因為孟宛若的前夫私自挪用資金,運營不當導致。
孟宛若離婚後一直都想挽救雲華娛樂,自然而然就想到鍾氏集團,所以這次鍾沉憬開出條件給雲華娛樂增資也是情理之中。
顧濛在電腦前將雲華娛樂在嘴裡來回念,這好像是雪兒在的娛樂公司,不禁感嘆這世界真小,怎麼哪裡都有鍾氏的影子。
鍾沉憬推了下架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作為國內居首的集團,投資還是策略發展,在市場裡自然佔有不俗的份額。
顧濛說他是變相壟斷資本,鍾沉憬則戳了下她的額頭,平靜回覆:「投資者罷了。」
鍾沉憬將電腦收起,顧濛捂著自己的額頭,看著身形高挺的男人,喃喃道:「萬惡的資本家。」
演出當天,臺上的舞劇醉打金枝,輕步曼舞,引人入勝,場景燈光重疊。
鍾沉憬坐在臺下觀賞全程,左側坐的正是孟宛若,見面時還調侃了下那天的事。
母子倆天生不對路,三言兩語說話總帶刺,但在一件事上達成了和解。
那就是顧濛,孟宛若似乎對未來的孫子孫女很感興趣,單純的喜歡小孩。
鍾沉憬側眸瞥了眼孟宛若,容顏精緻已抵不過歲月磨損,不復記憶裡的母親那般年輕貌美。
他們聚少離多,情感並不深厚,但又能怎樣呢,自父親逝後,孟宛若成了他唯一有直系血親的親人。
鍾沉憬自幼不知一個完整的家庭該是怎樣的,父親古板,母親遠走。
似乎每個人都和他站得很遠,感情生疏,因此才有這樣過於冷淡的脾性。
鍾沉憬看向臺上演繹角色的顧濛,直到遇到真正想要的,才從理性寡淡的世界裡生出情緒和慾望。
物極必反吧,因為沒有,所以才對家庭的執念深重。
這場慈演,不少人奔著兩大劇院而來,也有奔著顧濛而來的,作為鍾氏集團繼承人的夫人,多的是人想一賞風姿。
主辦方得知鍾先生因夫人也會到場,盛情邀請兩人出席演出之後的晚宴。
慈善晚宴本質上依舊是場名利場,各品牌和企業相互營銷的名利場。
因為鍾沉憬的出現,幾乎淪為商會,前來搭訕交談的人接連不斷。
顧濛感覺不是鍾沉憬陪著她參加演出,而是她陪著他參加商會了。
鍾沉憬也無心應付瑣碎之人,沒過多久便帶著顧濛離開晚宴。
夜色朦朧,開車駛過車輛稀少的海邊公路。
顧濛搖下車窗,手臂靠著車窗邊緣,晚風吹拂著她的長髮,明艷動人。
鍾沉憬輕靠座背,隨性地握著方向盤,溫淡地提醒她注意安全。
顧濛則枕著手臂,看向一望無際的夜海,海浪拍打著沙灘。
回過首,笑著:「我想去海邊玩。」
鍾沉憬睨向顧濛,眼眸清亮地與他相視,紅唇皓齒,柔順的捲髮被風吹散,凌亂卻美艷著
他便笑了笑。
最後他們的車停靠在了海邊,這海城的晚風吹來,都是帶著海洋鹹鹹的氣息。
海浪聲聲的沙灘,夜晚光線闌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