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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數十把鋼刀半出鞘,那邊有人大喝一聲:「站住!什麼人!」
管四兒他們剎那就齊齊整整的躲在了陳大勝的後面。
長刀營傳統大帶小,他們的進攻方式也是誰能夠,誰便沖在前面……你死了就二一個上去繼續死著。
陳大勝給問住了,譚二將軍說,做了長刀營的人便不能把自己算做人了,從此他們便是譚家軍的一口刀,一口刀送出去要靠著戰功磨刃,磨好了你是利刃,磨不好豁了牙口送了命,便誰也別怨恨,大家一樣,都是命該如此。
老天爺要收你,誰也攔不住!
話是這麼說的唄,可陳大勝依舊想做人啊。
他納悶的想,新朝了?我算什麼呢?
要是有功之臣吧,上峰不能把他丟在皇宮裡不搭理,瞧瞧旁人,人家戰馬都有一副上好的馬鎧……
等到那群人拔著刀團團的將他們圍住了,帶隊的那門將過來與他相互打量。
陳大勝才頗不自信的試探說:「……好人?」
算是好人吧,大都督都贏了呢,這是老天爺都承認了的事兒。
門將仔細打量這一隊穿著半幅軟甲的散兵,這幾位衣著破爛,身上冒著蓋不住的常年沒洗澡的騷氣兒,還有出汗流血的噁心臭氣兒。
他被燻了個倒仰,捂著鼻子向後退了幾步後才厭惡的說「什麼人?」
不是告訴你了麼?好人啊?我們是一起的啊?一起好人啊!
難道不對麼?
陳大勝問詢了一下自己的良心,他特別認真的告訴道:「回大人……好人!」
前朝在慶豐城都被天罰了。
這位大人被他都氣笑了,還好人,這莫不是個傻子吧?他看看他們的衣著爛盔頭,這種從前常見,最近倒是少見了。
這群也不知道是從哪兒鑽進來的,一幫子不入流的低等兵卒,也不知道在皇宮混了幾天了。
想到這裡,這位一伸右手對著陳大勝的琵琶骨便抓了過去。
陳大勝動作不經腦子,他就順著這人的手勢肩膀一縮一繞,便站到了這位大人的左手邊。
這位門將的手裡剎那抓空,人竟然愣了。
無它,嚇的,驚的。
這位動作太過靈巧油滑,他就覺著不管出手多少次,反正是撈不住他的。
陳大勝動作不大,他連頭都沒有抬腳下就是微微側步,可他身後的六人,就像一整隻蜈蚣般,前面動作小後面逐漸大,不管最後那人怎麼動,步伐如何加大,總之他們就像一整隻蜈蚣般,粘合的根本分不開。
這場面著實弔詭。
身邊鋼刀徹底出鞘,聲音接連響起,陳大勝趕忙從腰上的半個褡褳裡掏出自己的身份牌子舉起道:「真,真的是好人!」
殺了那麼多人,他依舊想做個清白的好人。
守門將猶豫了一下,到底接過這牌子正反仔細打量。
這牌兒粗糙,正反薄銅片夾著塊薄木心,那正面是個譚,反面是個姓氏陳,標註數字七,反面下首還有個鐵烙兵營印記,竟是個十都沒過的老卒中的老卒。
如此,這位門將就有了尊重,溫聲軟語的問詢起來:「咳,你,您說什麼好人壞人呢?就問是屬於那部分的人,又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陳大勝納悶,那不是牌上寫著麼,還問?莫不是這位跟自己一般是個不識字的?
他抱歉的抱拳回話:「回大人,我們是右路軍譚昌德將軍麾下長刀營的……」
「什,什麼?」
這位門將驚撥出聲,周遭一片議論。
從前只是聽說,竟還能看到活的?
這是活著的長刀營啊。
那些兵士俱都睜大了眼睛仔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