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1/5 頁)
到達郡守府時已是黃昏,裴子燁還在瞪著連星茗,眼神兇得像能在後者身上扎兩劍。
連星茗頓時一臉“怎麼辦他盯上我了”、“我好害怕”、“我想跪地求饒”的貓貓驚恐表情。裴子燁失笑白眼,又抬起手掌攥拳,大拇指在自己脖頸上虛虛劃了一圈,兇巴巴警告性抹脖子。
連星茗立即演出“大驚失色”、“惶恐無助”、“我更害怕了”的震恐。某一瞬間彷彿回到了三千年前的嬉笑怒罵,打打鬧鬧。
側面突然伸出來一隻手,食指骨節處抵住他的下顎,一點一點、用力將連星茗的臉龐掰了過來。
“……”
連星茗疑惑:“怎麼了?”
傅寄秋瞳孔深邃晦澀,只是一瞬他就含上雅緻淡泊的笑,靜靜彎起殷紅的唇。
“為何今夜想和我一起睡?”
連星茗剛要說話,旁邊傳來裴子燁一聲不屑嗤笑,不說人話地擠兌:“他想和你雙修!”
“!!!”
連星茗這次是真的大驚失色,他都想捂住傅寄秋的耳朵。此等汙言穢語,怎能說給師兄聽——師兄潛心修煉一心問道,恐怕連雙修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他轉回頭想去噴裴子燁,又想起自己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有兩座大靠山的佛狸二皇子了,只得牙根癢癢道:“裴劍尊,慎言。”
裴子燁傲氣十足:“呵。”
大堂外傳來錯雜的腳步聲,想必是小輩們來了。裴子燁一秒正經,迎上前去。
連星茗對著他的背影更無言,轉回頭時,才發現傅寄秋一直在看著他。
傅寄秋的眼神清澈平和,不含一絲邪念,像陽春二月的溪流,乾淨到一眼就能看到底。
經由裴子燁語出驚人,連星茗是真怕師兄誤以為他圖謀不軌,更怕自己惹師兄不虞,忙豎起手掌發誓:“我沒有,我不想!我見到阿檀就像看見失散多年的親哥哥一樣!”
傅寄秋身形微滯,“我見到子秋,亦如同見到失散多年的親弟。”
連星茗鬆了口氣,沒誤解就好。
傅寄秋偏眸觀察他的神色,抿唇時像冷水瞬間淹沒了頭頂,渾身上下都冰冷徹骨。
“他沒有,他不想。”耳側攀附上蠱惑聲音,心魔戲謔道:“但你想。”
“阿檀還能裝的下去麼?騙得了別人也騙不了自己,你每日每夜都在肖想他,想他只對你笑,想他主動抱你,想親吻他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膚——你想,你想得都快要瘋了。”
傅寄秋喉結上下滾動,往日只需靜待片刻心魔就會自行消散,今日卻遲遲未散。
叫他心尖灼痛。
……
……
“裴劍尊,現在還不確定障妖有沒有帶鬼玉,那咱們還是按照普通的除障方式來吧?”大弟子駝出兩大箱泥巴,挖泥而歸的一群小琴修和小劍修在後面伸頭探腦,興奮摩拳擦掌。
“除障為什麼要去弄這麼多泥巴?”
這原本是連星茗想問的問題,好在世子身先士卒問出了口,旋即收穫了數道鄙視目光。
蕭柳按下他,溫和道:“我們需要把障妖從那名男子的身上逼出來。但逼出來之後它可能會逃跑,更有甚者會上在場其他人的身。所以得用泥土畫圈施加陣法,這樣它就逃不出那個圈了。”
世子懂了:“甕中捉老鱉?”
蕭柳笑著搖頭:“大約是這個意思。”
大弟子伸手擦了擦頭上的大汗,頂著一身泥土味上前,現在有了泥巴還不夠,除障有四苦,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以及五陰熾盛。
四苦又分別對應金木水火,得往泥巴里加這些東西才能畫陣法,問題來了:他們不知道男子的執念是哪一苦。
他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