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這個世界上任何一把鎖,我都……(第1/4 頁)
連星茗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站在一扇硃紅的大門臺階下。
階上的中年男子笑呵呵問:“又來看你未來的房子?”
是在問誰?
他想回頭看看身後有沒有其他人,脖頸卻像被固住般,只高昂痴痴望著庭院。先前在他眼中稀鬆平常的庭院,此時卻宛如鑲金墜玉,他甚至能看見粼粼陽光反射到銅板上的金光,亦能看見讓人魂牽夢縈的緋色牆漆,開口時是小姑娘的激動音色。
“嗯!”是阿箏。
男子新奇又好笑,道:“這座庭院的內建尚且空空蕩蕩,如果有一天這真的成為了你的房子,你打算種些什麼花草?”
“我不要種花草。”阿箏眼睛鋥亮,小臉紅撲撲取出一張皺巴巴的宣紙,她在地上撿起一枚烏黑小石子,畫上了一顆李子樹,“如果有一天……有一天!我要在我的房子門口種上一顆李子樹,這樣每年都能有新鮮的李子吃。”
男子接過紙張,笑道:“得嘞,放石獅子底下壓著,以後有什麼想加的內建你再加上。”
阿箏蹦蹦跳跳的往回跑。
連星茗也明白過來——他進入了被障氣汙染的第二階段,身臨其境。
他所有的行動都受阿箏行動所限,不能說話、不能改變,他聽不見阿箏的心聲,卻能夠感同身受她的一切情緒。
就像現在這般,心臟像浸入了蜜糖罐中,輕飄飄仿若踩在了雲端。可這份雀躍的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越臨近農舍,阿箏的腳步就變得越沉重。從燦漫的黃昏過度到幽暗的深夜,農舍裡傳來破口大罵聲與嗚咽哀求聲。
阿箏的腳步瞬間停住。
她臉色蒼白推開門。
“不吃?餓昏了大官厭棄你怎麼辦!”
“張嘴!”
這一次爹孃沒有打阿姐,阿姐被捆在了凳子上,爹手拿著窩窩頭,兇暴往阿姐嘴巴里塞。娘端著一碗粥,捏著她的嘴巴往裡灌。
窩窩頭又硬又難啃,塞入嘴中像一塊粗糙抹布。小米粥則是順著阿姐的唇角流淌下去,阿姐不住地掙扎哭喊,“我吃,我吃!”
爹孃這才滿意對視一眼,其中一人上前替阿姐鬆綁。阿姐似乎已經被綁了很長時間,剛想要站起來便腿麻地跪了下去,她急切撿起摔落在地的窩窩頭,一邊大哭一邊用力咀嚼。
身後覆蓋下一道陰影。
阿姐恐懼停止咀嚼,慘白一張臉向後看去。爹的眼神裡沒有一絲為人父母的溫情,他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嘿嘿笑著搓了搓手道:“大官說十天之後,就將你納了做妾。”
一句話,將她的人生判下死刑。
阿姐遲鈍地眨了眨眼,她緩慢地放下了窩窩頭,擦乾唇角的粥,眼睛緊閉靜默流淚。
孃的聲音一下子尖利起來:“你不願?你不願也得給俺裝作願意,養你這麼大是白養的嗎?你個沒良心的白眼狼,”她氣沖沖轉過身尋找藤條,指著阿姐的鼻子:“你願不願?”
阿姐張了張嘴巴,沉默。
藤條立即劈在了她的身上,將她劈到踉蹌前僕在地。門口的阿箏捂住了嘴巴,喉嚨裡發出隱忍的啜泣聲,她看見阿姐在一地食物殘渣中狼狽抬頭,僵硬又無力衝她扯唇笑了笑:“妹妹不怕,躲起來——”
也就是這一瞬,心底的情緒爆發到了最高點,害怕、委屈、怨恨、無望……
連星茗險些弄混自己究竟是誰,他焦急跑到小廚房裡,將門關緊。可是毆打聲並沒有變小,它們還是順著四處漏風的土牆鑽了進來,冰涼骸骨。他衝到了角落裡,恐懼抽出兩根藤條,咬著下唇開始編簍子,手指不停地顫抖。
待掌心的刺痛傳來,他才從這些不屬於他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心中扶額:“難怪當年師兄總攔著我練琴。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