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4/5 頁)
門是反鎖著的。她臉上暴躁鬱悶的表情。
她明白了他的手機為什麼打不通。她用力地拍門。
殷力,殷力,你給我開門。歇斯底里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上回想。
門開啟了。殷力穿著一件白襯衣。衣服釦子沒有扣好。頭髮有些亂。拜託別叫得這麼響。象個病人。
你才有病呢。天還沒黑,發什麼情。
她一腳躥開了門。一個穿著黑裙子的年輕女孩,微微有些拘謹地站在那裡。安沉默地看著她。女孩向門口走出去。
殷力關上門。他的表情是生氣的。我想我應該有保持自由和隱私的權利吧。這是我的家。
你趕我走啊。你可以趕我走。她笑眯眯地跳到沙發上。然後從褲兜裡掏出紙幣,用力地灑出去。我付你房租,電話費,水費。這些夠不夠。
安藍,你必須為你的無理取鬧對我道歉。
*你媽的!
她聽到自己輕而有力的粗話。她的眼淚突然流了下來。她說,因為你已經不再愛我。她在殷力的追趕中跑下了樓梯。
匆促的腳步混雜著喘息和心跳的聲音。
她在街上攔了計程車。她看到殷力追到街上四處張望。她拿出煙和打火機。手指因為冰涼而有些發顫。小姐,你去哪裡。司機問她。她叼著煙停滯了一下。她突然發現自己無處可去。然後她說,去楓溪鎮。去楓溪鎮的中學。
黑暗的車廂裡,霓虹的明滅光線映在她蒼白的臉上。
他趕到學校的門房的時候,是晚上9點左右。天開始下起細細的冷雨。他不清楚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她坐在窗臺上等他,手裡抱著一條新的棉被。臉上被雨水淋溼了。漆黑的長髮和眼睛,帶著被隱匿起來的狼狽。
林。她若無其事地站起來,笑嘻嘻地看著他。他看著她。他不想多說什麼。只是把她手裡抱著的被子接了過去。他說,家裡離學校不是太遠。我們快點走。馬上要下一場大雨。
他還是老樣子。象在火鍋城初次相見的那個晚上。從靠著的牆上直起身來,臉上有淡淡的漠然的表情。可是嘴唇和下巴的線條蘊藏著憂傷。我們走在小鎮寂靜的街道上。黑暗中聞到植物和泥土的氣息。還有匆匆跑過去的狗的影子。
街的兩旁是粗陋的小店鋪。陳舊的木門關得很嚴實。林說,這裡晚上沒有什麼活動。大家都喜歡關在家裡看電視。
我問他,琳梅和她的男友以前也是住在這裡的?是的。讀完大學以後他們留在城市裡工作了。那你為什麼還要回小鎮呢。他停頓了一下。
他轉過頭來看我。然後他說,為了一個破碎的約定。
他開啟一扇鐵門。裡面是種滿了花草的天井和一幢三層的小樓。我輕輕地驚叫一聲。林,你的住房條件已經屬於中產階級。自己造的?
不,是買的。一共化了18萬左右。這麼便宜?我探頭看了看,房間裝修得很乾淨。
鄉下房子都是便宜的。但對我家來,已經是傾盡所有。他的臉色有些黯然。你去洗澡吧。有熱水。我去三樓給你整理一個房間出來。他看著我的棉被,你好象帶著你的嫁妝一樣。
我在廚房裡剛開啟熱水龍頭,就聽見外面突然爆發的雨聲。粗重的雨點撞擊著窗玻璃。突然感覺自己似乎又是在一場夢裡。這場夢如此混亂。以至我無法確信自己是否真的是在一個離城市很遙遠的小鎮裡面。外面是寂靜的夜色和滂沱的雨聲。熱水順著我的臉往下流。我抬起頭,閉上眼睛。聽見自己寂寞的呼吸。
我在房間裡鋪好了床。她買了一床灰藍色的有大朵碎花圖案的被子。新的棉布還散發著清香。我不清楚她為什麼要抱著這麼重的被子來這裡。她似乎沒有擔心路上可能發生的危險。
在火鍋城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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