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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了沒幾分鐘,路之遙就有些吃不住了。
齊曜的舞步沒出過錯,但問題是,他的身體實在過於僵硬了,連帶著路之遙跳著都覺得渾身的難受。
她小聲道:「你放輕鬆一點,我不會吃了你。」
齊曜輕輕應了聲,「嗯。」
跳了小半會兒,路之遙受不住了,停了動作,「算了算了,你等等。」
齊曜鬆了手,仍是從喉間溢位聲回復,「嗯。」
路之遙走向鋼琴旁邊的音響,抬頭看了眼齊曜,沒忍住有些愣。
齊曜站在琴房中央,背部依然挺拔如松,只是頭不再像以往般驕矜地抬著。
他微微低頭,鬆散的黑髮有些凌亂,菲薄的唇抿著。
微風穿進廳堂,紗簾裊裊,他本就略顯寬鬆的衣服被風鑽了個滿懷,越發襯得他身材削瘦。
路之遙一瞬間覺得齊曜是不是發燒把腦子燒壞了,不然,他怎麼會讓自己顯得這麼——脆弱。
她低頭切了首舞曲。
一瞬間,動感野性的旋律在琴房裡迴響了起來。
路之遙也沒忍住扭著身子跳著走了過去,「齊曜!」
齊曜抬頭,正正撞進她如同蜜糖般甜美的眸子裡。
路之遙跟隨著音樂扭動著身體,她一手抓住他的手,一手扶著他的肩膀帶著他跳了起來。
「來跳探戈活動下身體吧?」
齊曜尚未反應過來,整個人跟隨著她的節奏,身子不由自主地律動起來。
她笑得很燦爛,褐眸裡折射出令人融化的光芒。
探戈舞的身體接觸最多,情緒斷裂性極強。
她時而熱烈親切地貼近他的身體,時而故作悲傷地退後,時而歡快地拖著他轉了起來。
齊曜不知何時也無法離開她的節奏,整個人極力地想要配合她。
天旋地轉。
他的腦子被這狂野的旋律和她動感的舞姿攪得天旋地轉,理智隨時要炸裂開來,好讓他乾脆只看著她一人。
一曲終了,齊曜面上潮紅,心跳的聲音彷彿迴響在耳邊,太陽穴激烈跳動。
路之遙也在小喘氣,鼻間沁出汗珠,頭髮黏在嘴邊。
她笑得眉眼彎彎,「跳舞不是開心的事情嗎?這樣多好啊!」
齊曜嗓子像是吞了石子兒似的,乾澀地說不出話。
他好像一個合格的傀儡,在她的手下,才能被允許動作。
良久,齊曜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嗯。」
接下來,路之遙再放圓舞曲的音樂,和齊曜的配合便好了許多,他的僵硬減少了很多。
一下午過得差不多了,路之遙聽著齊曜轉帳的提示聲,面上更是笑逐顏開。
她開了門,對著門口的齊曜笑眯眯地道:「謝謝老闆,那我走啦!」
齊曜握著門把手,又道:「路之遙。」
「嗯?」路之遙回頭看他,褐眸閃閃發光,「怎麼了?」
齊曜呼吸重了些,話音有些沙啞,「你為什麼,要這樣?」
路之遙滿頭疑問,「什麼這樣?哪樣?」
齊曜見她毫無知覺,內心卻生出幾分煩躁,「路之遙,你為什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沉默半秒,他又繼續道:「即便你脫離了路家,也完全沒必要將自己搞得一團糟。無論是你這頭乾枯的頭髮,牙套,眼鏡,還是這些寬大廉價的衣服,」
路之遙垂眸幾秒,又直直地看向他,「你是想說我自甘墮落嗎?覺得我現在這麼樣子很不堪?」
齊曜沒有說話。
路之遙的手指捻了下自己的發尾,憤怒道:「我怎麼知道八十塊錢去燙個頭能我頭髮燙成這樣啊!你還嫌棄什麼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