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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才有所察覺地抬起頭,五官落到陽光眷顧的角度,再眨眨眼,棕黑色又長又濃密的睫毛上像撒了一層金粉,眼睛像綴上星光的銀河,乾乾淨淨,還帶著幾分茫然:
「嗯?」
這一瞬間的模樣,漂亮得讓人心頭悸動。
謝君寧不自覺地低下聲音,含著幾分笑意,又重複了一遍道:「我說,結束了。」
「走吧。」
安疏看著他,片刻後眼裡的神色鬆懈下來。
她也笑了笑,點點頭,道:「好。」
結束了。
她把灰暗難堪的過往踩在腳下,從骯髒的泥濘沼澤裡蔓延出乾淨的枝節。
那些難過的、陰暗的、見不得光的曾經,或人或事,都已經結束了。
不會有人再欺辱她。
她的同學、朋友、老師……都已經很好。
上帝親吻過眾生,也曾給她恩賜。
她曾以為照進黑暗的只是一束光。
後來才知道,那是高高在上睥睨世間的月亮,與無邊無際的夜色本就同生一體,才會對黑夜賜予無盡柔光。
待漫長的黑夜消失了,迎來的便是新生的希望。
陪伴她度過漫漫長夜的月亮,也會變成她心中最炙熱的太陽。
她終將向陽而生。
這個寒假,安疏跟著謝君寧去了一次謝家。
謝家人都很喜歡她,從謝母那裡知道她的身世後,對她又是心疼又是憐愛,拉著她家長裡短地嘮嗑,全然把她當做了家人。
安疏在這裡過了第一個並不是記憶中那樣冰冷、孤獨的年。
謝君寧帶她去子公司轉了一圈,跟她解釋了一些化妝培訓班的事,安疏自己也很感興趣,和謝母協商過後,最後決定和謝氏公司簽訂合同。
三年假期期間,她都在謝家子公司的培訓班上課,每年過年都是和謝君寧一起回的謝家。
高中畢業前夕,班主任劉老師請全班去ktv唱歌。
一群人仗著自己已經是「成年人」,全都喝得爛醉如泥,劉老師也不阻攔。
酒過三巡,她忽然拿著酒杯朝安疏走過來,提起三年前的舊事:
「老師後來瞭解到你家裡的情況,一直覺得自己做得不對,可又拉不下面子找你道歉……即便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也是老師心裡的一根刺,是老師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
她嘆了口氣,舉杯道:「現在都快畢業了,也就不吐不快,你要是心裡因為這個不痛快過,老師現在道歉,應該也晚了。」
安疏看著她片刻,「是晚了。」
「我都快忘了,」安疏微醺著舉起酒杯,笑道,「既然都過去了,那就算了吧,也不是什麼大事。」
兩隻酒杯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燈裡相碰,冰釋前嫌的一瞬間,安疏也像是和過去的自己徹底和解了。
劉老師笑了。
安疏又喝了一杯,酒杯剛落到桌上,人就已經往後倒了,只是還沒倒下去,就被一隻手給接住了。
謝君寧低頭道:「別喝了,再喝就回不去了。」
安疏難得放縱一回,還想再把杯子拿起來,謝君寧已經把它挪開到了另一邊,扶著她起身道:「老師,我們先回去了。」
安疏醉得迷糊,摟著他的脖子模模糊糊地問:「回去幹什麼?」
「對啊謝哥!回去幹什麼!」吳山舉著杯子,人倒在桌上,眼神飄在天上,「再來喝!今天不喝趴你……我就不姓吳!」
謝君寧任由安疏在自己身上小貓一樣蹭來蹭去,懶得跟兩個醉鬼計較,捏了一把安疏喝得暈紅的臉頰:「出去吹吹風。」
安疏被他背著出了ktv,原本還暈暈乎乎的,被冷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