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騾爺與大江魚(第2/4 頁)
那人恍然大悟,狠勁一拍腦袋,說:“啊喲,看我這人!有秦爺在,誰還敢在此稱‘爺’?真是笨蛋!”
保長在他臂上搗了一拳,說:“算你聰明,廢話少說……他大名叫什麼?”
那人看看保長,轉而將臉轉向秦時月說:“報告長官,這人名叫羅三,姓羅,四夕羅,在家裡排名老三。因為趕騾,整天跟騾在一起,所以大家都喜歡叫他騾爺。”
騾爺氣焰早已矮了半截,低聲拱手說:“小的羅三,祖籍本縣羅村,廟下是高祖父時到的。因平日趕騾行腳,謀點生活,鄉親們抬舉,稱我騾爺,不過是個戲稱,請長官息怒。”
秦時月聽了,覺得此人還算懂禮,講話也有條理,又是自己的廟下同鄉,心裡已經有了三分好感。但由於案情重大,仍然裝作生氣,厲聲說:“好個羅三,還不快將你行兇殺人之事從實招來!”
只見羅三“撲通”一聲跪下,大聲說:“人是我殺的,可我也是被逼的!長官大人,他們是一對惡夫妻,謀我錢財啊!”
秦時月示意金不換與莫保長做好記錄。下面的事,眾人聽了,也都唏噓感嘆。
正如秦時月的直覺,這羅三的人並不壞,而且可以說為人勤勞,待人熱情,口碑不錯。那一口袋的穿山甲鱗片,其實就是他拿來送人的。
他聽這裡的人說,江邊潮溼,蚊子多,而穿山甲鱗片對付蚊蟲叮咬引起的瘙癢有效,便特意從老家獵戶處要了一些,幾片幾片地分送給要好的。
平時有什麼山貨,他也總會帶在身邊,出手的價格很便宜,見到要好的或年老的,還會免費相送,出手很是大方。
他與死者“大江魚”,就是認識多年的好朋友,經常在一起飲酒吃肉吹牛皮。
前天在送貨途中,羅三家的一頭騾不慎溜坡,滾下山死了。
他念著騾為他拼死拼活馭貨的份上,想找個地方為它安葬,可村民們哪裡容他那樣,早搶著下手,東一塊西一塊地開始分割。
他於是狠狠心,乾脆將騾大卸八塊,見者有份,你一塊他一塊地分。到魚橋埠送貨時,還特意給好朋友大江魚也拿了一塊,是上好的腱子肉。
酒酣之後,兩人照例開始掏心掏肺地講心裡話。
大江魚說,自己真是交了個好朋友,但有新鮮的野味,騾爺總會頭一個記著他。
羅三說,是啊,你我是多年的鐵弟兄,除了老婆,什麼都可以共有。
大江魚說,什麼話啊,以你我的關係,老婆也可以共用。
羅三說,兄弟,你酒多了吧?
大江魚說,沒多,沒多。兄弟,你沒有老婆,要是熬不牢的時候,我老婆……你儘管……用。
羅三說,這……這哪行……再說,我可沒有老婆。
大江魚說,你沒老婆,就不要提了,珍珠寶貝你有,肯與我分享麼?
羅三說,什麼珍珠寶貝啊!你連老婆都願意共享,難道我還在乎這些身外之物?
大江魚說,當真?來來來,好兄弟,我們來一杯。
於是,已經喝到九分醉的兩個人,又幹了一杯。
羅三說:“今天也正是撞著好日子了,我這裡正有一樣寶貝,比金元寶還要稀罕,可以跟東海龍王的珠寶比一比的,你想要麼?”
大江魚說:“我不信。你是小母牛翻跟頭,牛屄在前。酒多了,比皇帝還牛逼,萬里江山都是你的了!”
“我騾爺牛不牛逼,你自己瞧嘛!”羅三高叫一聲,從懷裡摸出一隻手掌大的物件,往案上“叭”的一扣。
大江魚定睛一看,還真是個好傢伙,一隻栩栩如生的金鱉,微微昂著頭,像是在跟他打招呼呢。
這鱉通體金黃色,泛著誘人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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