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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裡韓裳輕笑了兩聲,笑聲稍顯生硬。孫鏡和徐徐已經愣住了,韓裳在這裡說的明天,就是她死的那天呀。
「我打回給他,想問清楚一點,他卻關機了。明天就是《泰爾》首演的日子。我一直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他約的時間恰好在首演前,地方有點奇怪,但離劇院不遠。我也很期待他會告訴我些什麼事情,希苴別耽誤我太長時間,呵呵。」
她又笑了笑。
「我……明白她為什麼會在那裡停下來了。」徐徐喃喃地說。
韓裳沒說約定的地點奇怪在哪裡,但孫鏡和徐徐都明瞭她的意思。一般人約見的地點,如果不是茶館咖啡廳之類,那麼就是大廈的入口或某個標誌物前。但陳炯明簡訊上告訴她的,多半隻是一個小街的門牌號。韓裳找到這個普普通通的門牌號,停下來等待約她的陳炯明,然後就被墜落的花盆砸死了。
韓裳還在繼續說。
「說起來明天會發生很多事,首演,陳炯明,還有孫鏡。孫鏡就是孫禹的曾孫,我不知道能不能在他的身上,找到些不同尋常的地方。從孫家接連四代的特殊情況,我想這很有可能。我用了一個挺有意思的方式約他見面,希望他喜歡。我想給他留下一個良好而深刻的印象,這樣他也許會有耐心聽我講一個離奇荒誕的故事,而不是立刻把我趕走。」
韓裳又停了下來。這次她停了很長的時間,然後,長長地吸氣,吐氣。
「希望,和他見面……愉快。」她緩慢地,低沉地說。錄音到此結束。
「她預感到了。」徐徐說。
「是啊。」孫鏡嘆息。
這第九段錄音,和前八段明顯不同。之前的錄音,都是韓裳某一階段的調查有了結果之後,冉以錄音的形式將其儲存下來。如果按照這個標準,那麼韓裳應該在對巫師頭骨的錄影研究有結論後,或者在和陳炯明見面獲得了有價值的情報後,才會錄下第九段錄音。
可是她沒有,在這段錄音裡,說的只是她剛做了什麼,準備做什麼,還沒結出任何有價值的果實呢。韓裳的口述錄音從來就不是心情日記,她力圖揭開神秘實驗的面紗,把每一步的腳印用聲音儲存。如此反常,只有一個原因——她對自己的死有所預感,不管這是因為神秘的直覺,還是對茨威格劇本詛咒的恐懼。
想必她的心情是極矛盾的。即便她已經把u盤放人了燈罩,取下來也並不很麻煩。沒這樣做的原因,是想有個好兆頭吧。
……何必這麼急呢,彷彿過了今天,就沒機會似的。
她一定這樣對自己說過。
沒有人願意死去,隱隱約約有了不祥的預兆,就更不願去做沾染了不祥意味的事情。
錄音停止之後,孫鏡和徐徐都沉默了一會兒。不管是韓裳的情緒還是她透露的訊息,兩人都需要一點時間消化。
「怎麼……會是陳炯明?」過了會兒,徐徐開口說。
這樣一個原以為無足輕重的,甚至有點笨有點可笑的人,突然之間就跳到了舞臺的中央。這實在讓人意外。
他是兇手?他和神秘實驗有關係?可是他怎麼又寫了那樣一封可笑的信給徐徐?
「有問題。」孫鏡搖了搖頭,「我們原本的假設是,韓裳因為拍攝了巫師頭骨才被害,可陳炯明卻是領她去看巫師頭骨的人。」
「但不管怎麼樣,得想辦法接觸一下這個人。」徐徐說。
「就算不是陳炯明,危險人物也一定在陳炯明的周圍。怎麼接觸他,得好好琢磨一下。」
「蓬」,孫鏡把一卷厚氈毯扔地上,展開。
他套上橡膠手套,掀開旁邊廣口大陶罐的蓋子。
裡面是黃濁的液體,一股難聞的氣味迅速在空氣裡揮發,也不全是臭,還混雜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