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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什麼,但急切間又捉不到那念頭,不由得拽住韁繩勒住馬,呆立在土路中央。
凝神許久,他忽然明白:對,應該就是這裡!
司法參軍鄧楷說,魏錚的兩個兒子身上有幾處被毆打的瘀青新傷,但那間鋪屋裡桌椅雜物擺放都好好的,看不到撕扯扭打的跡象。屍體應該是從別處搬來的。而那豬市三面都有人家住戶,若要毆打殺人,只有南邊最僻靜,這片林子無疑是最便宜下手之處,尤其是夜晚,極少有過路人。兇手恐怕正是躲在這片林子裡,等魏錚兩個兒子經過時,猛然跳出來,將兩人扼死,而後用車運到豬市,搬進那間鋪屋。
但是,魏錚兩個兒子寒食前已啟程去了西蜀,怎麼會深夜經過這裡?若他兩人是去西蜀途中遇害,兇手又何必將屍首運回汴京、送到豬市鋪屋裡?而且兩人身上瘀青是新傷,仵作推斷死期最多不過一天。
看來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魏錚的兩個兒子並沒有去西蜀。
但他們為何要謊稱去了西蜀?
馮賽忽然想起之前聽說過的一些傳聞。汴京豬行曾發生過些怪事,十多年前,豬行原本有五大豬商,但短短兩三年間,其中四大豬商都遭了奇禍,一個失足溺死在井裡,一個全家得了怪症死了大半,一個喝醉酒睡倒在豬圈裡被豬壓死,一個家裡著了火災,四大豬商相繼敗亡,只剩了魏錚一家獨大。不少人疑心是魏錚做的手腳,官府也曾查問過,不過沒找見絲毫證據。
早上在開封府和魏錚面對面時,馮賽就覺得魏錚的目光十分陰沉,生鐵一樣,讓他不願對視。那四大豬商相繼遇禍,恐怕真的並非偶然。魏錚一家幾乎佔盡京城豬行生意,其他小豬商遠遠難以相抗,這麼多年霸道慣了的,卻被那個朱廣截斷貨源,接連戲弄。以他鐵硬的性情,自然十分惱恨,因此——
不是朱廣要殺魏錚兩個兒子,而是魏錚要殺朱廣。
殺人事大,魏錚行事老練,自然不願假手外人。為求隱秘安全,他恐怕便讓自己兩個兒子去殺朱廣,因此才讓兩個兒子寒食前謊稱去了西蜀,其實悄悄隱匿於城郊某處。他們恐怕也摸清了朱廣的習性,知道朱廣晚間不會在那個臭氣燻人的場院留宿,而是進城去住。前晚兩人恐怕是躲在這林子裡,他們兩人都身材高大,以為以二敵一足以得手,卻沒想到朱廣手段更高,反倒將他們先後扼死。
朱廣其實只需將兩人屍首丟在林子裡,何必費力要搬到豬市的鋪屋裡?
——他應該是在向魏錚報信和嘲弄。
但那間鋪屋門鎖著,他沒有鑰匙,也沒有砸鎖撬門,又是如何進去的?
馮賽又想了半晌,忽然明白:那門沒有鎖。
魏大辛由於沒收到豬,心神不寧,連兩千萬錢鈔都遺落在了櫃子裡,恐怕也忘記了鎖門。朱廣為報復魏錚,才特地運了兩具屍首去那間鋪屋,原來恐怕是打算撬開鎖,但去了一看,門並沒有鎖好,便直接將屍體搬了進去。至於那兩千萬錢鈔,應該是他無意中看到,便隨手拿走。也或者是其他人先發覺門沒鎖,進去翻尋,發現後偷走了。
魏錚攆走兒媳,獨自在長子房中,呆坐了一下午。天黑也沒有點燈。身子僵成了一塊鏽鐵。
就像他爹用殺狗來教導他,兩個兒子到七八歲時,魏錚也開始教他們殺豬、殺狗。等他們成人後,他又帶著他們殺過幾個生意對手。不過,全然不像他,兩個兒子性情都有些懦,再怎麼教都有些不著道。正因為如此,他才一直不敢將生意交給他們兩個。如今,年歲漸高,他已經越來越吃力,到了必須得傳繼的時候。正好冒出來個朱廣。
自從坐穩行首的位子後,他便沒有再殺過人,兩個兒子也就樂於無事,安享了十來年。但如今這世道比他年輕時越發艱險,朝廷幾經變法,越變越亂,起先還有些惜民護商之政,如今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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