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荷花節（三）(第2/2 頁)

呼別人‘道爺’是你們這裡的習俗嗎？”陳初跟在姜南身後，想到了丁嘉屹對自己的稱呼。

“應該是你這身衣服那傢伙才會這樣叫你的，而且那傢伙腦子以前被驢踢過，不太好使，他說的話你沒必要放心上。”姜南看了一眼陳初身上的道袍，回答道。

“我的衣服？”陳初不解問道，這身衣服是李青山拿給自己換的，說適合自己，他本來沒準備換的，但是挨不住李青山的軟磨硬泡，反正自己看不見，穿什麼不是穿？衣能蔽體就行了。

“對呀，你穿的是道袍。”姜南點點頭，穿道袍被人叫道爺，這也沒什麼問題的。

正午的陽光灑下，像是在長街上鋪滿金色的綢緞，因為舉辦荷花節的緣故，平日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現在並沒有多少人，面容秀麗的素衣少女身後跟著一個穿著道袍的少年，即便雙眼被白色緞帶遮擋還是難掩少年的俊秀，兩人一前一後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陳初，你的眼睛為什麼會看不見，可以和我說一下嗎？”姜南忽然問道。

陳初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姜南見狀以為是陳初不想提及眼睛的事情，連忙說道：“抱歉，我不該問這些的。”

“沒什麼。”陳初搖了搖頭，“遊歷的時候遇到了比我厲害的人，打不過……就瞎了眼睛。”

“這樣啊，我還不知道你是哪裡的人呢。”姜南也停了下來。

“我是泉州人士，小時候就和師父上山修……習武了，剛學了點本事就迫不及待地下山來了，然後才發現自己所學的那些不過是些皮毛，根本就不夠看的，山下的江湖上有的是比自己厲害的。”陳初的語氣很平淡，似乎是在說著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不過還好，命保住了，只是瞎了一雙眼睛而已。”

姜南緊緊抿著唇，輕輕點了點頭，輕聲問道：“我認識一個很不錯的大夫，可以讓他給你看看嗎？”

陳初再次沉默了下去，姜南屏住呼吸，等待著他的回答。

隨著時間的流逝，照射在街道上的陽光慢慢變成了深沉厚重的昏黃色。昏黃的光從街道中少年的身後打下，少年的影子斜鋪在街道上，站在少年前面的少女緊抿著唇，微微仰頭，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站得筆直得到少年，在等待著少年的回答。

姜南的眼睛很漂亮，在她眼中陳初的被淡淡的金色的光包圍著，明明不遠處的房屋遮擋了大部分的陽光，可那些光卻還圍繞在陳初身旁，像是臣民簇擁著自己凱旋歸來的君王，那樣的刺眼，那樣的溫暖。太陽還未下山，她卻已經感受到了寒冷，眼前的人好像是傳說中的神明，那樣的不近人情，有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涼，卻又那樣的溫暖，讓人那麼地想擁進那溫暖的懷抱。

“好呀，謝謝。”許久，陳初彎起嘴角，笑著點頭，朝前邁出了停頓很久的腳步。

那一刻，姜南只覺得陽光，似乎沒有那麼刺眼了，可是也沒有那麼的溫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