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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就慢慢不說話了,三十好幾的人了,一點主意都不敢拿,什麼都是聽媽媽的。
閨女越懂事,丈夫越表示理解,她這心裡就堵得慌,換現在的話來講她這人性子就是作,丈夫又是個耳根子軟的,也聽她瞎掰掰。
要是有個人罵她一頓也好啊!
被兩人哄著,她心裡就越發憋得慌。
回到賓館躺下,就覺得心塞心梗呼吸不暢,緊接著聽到急救車到來的嗚嗚聲,結果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就看到這幅景象。
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範曉娟捏了一把臉,疼的呀!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開始穿衣裳,外面也開始熱鬧起來,周圍響起鄰居們生爐子做飯叮叮噹噹,賣早餐的出攤吆喝,出去倒夜香倒垃圾的人相互碰撞時的埋怨……
院子是個一進院,早年她跟她媽租住在這裡,後來跟韓江結婚,韓江僅有的七千塊錢積蓄買下來這裡當婚房。
臥室不大,她跟丈夫住著一張一米五的架子床,女兒還是睡著小時候的鋼絲床,兩床就靠在一起,擠得是密密麻麻。靠牆邊上是一套九十年代很流行高矮組合的櫃子,高櫃裡面放衣服,矮櫃上面放著一臺17英寸的黑白電視機,在當時已經算是工薪家庭的標配。
她披上大棉襖子,穿上棉褲下了床,一腳就踩到了坑裡面。
她這一低頭,差點笑出聲來。
這要是夢境,也太逼真了一點,她家床底下是有個坑,當年韓江搬傢俱的時候磕的,當時可給她心疼的喲。
丈夫曾經豪氣萬丈的說,等咱們有錢,換上水磨石,怎麼磕咱都不怕!
可這事兒丈夫做不了主,她是節省慣了的,一直捨不得換新,總想著屋子都這麼破了,湊合湊合也能過,結果這一湊合就是幾十年,從京市到羅馬,她就從沒大方過一次,一輩子過得扣扣搜搜,按照丈夫的說法啊,等到你媽大方起來,那得下輩子了。
她繞過小坑,找來了雙棉鞋穿下,還是覺得冷。
她重生前的那個年代,生活條件都改善了,集中供暖,就沒遭過這種罪。
時間過得很快,人生中一大半有記憶的日子,都是在廚房裡面度過的,如今再回想起來,沒出國前的那段日子是她最懷唸的。
她剛一起身,鋼絲床裡面的小小人也醒來了,韓星辰揉了揉眼睛,含含糊糊的喊了一聲:「媽媽。」
韓星辰從鋼絲床裡爬了起來,呢喃的要往她身邊靠,趴在她胸口蹭了蹭,眼睛還沒睜開呢,手指放在嘴裡吮吸著:「媽媽,我嘴裡那顆糖還沒吃完,等我吃完了馬上起來生爐子。」
夢裡的糖不花錢,還管飽。
她這是在夢裡面吃糖了。
女兒稚嫩的小臉上寫滿了滿足。
也不知道多久,女兒都不跟自己這樣親近了。
嘴裡說著很懂事的話,心卻好像離得很遠,她記得小時候女兒一直都親她的呀,可後來有事也不跟家裡說,都往心裡憋著。
鋼絲床床底特別軟,而且已經五歲的小姑娘在裡面翻個身都彆扭。
很多年以後女兒說起鋼絲床就是她童年陰影,小小年紀就經常腰痠背痛的,她想睡硬板床。
「來,咱們床上去睡。」範曉娟把女兒抱上架子床,她剛起身裡面還是暖和的。
小孩子覺多要多睡才能長個子,以前她不懂這些,總喜歡用大人的標準要求孩子。
這大冬天的,這才幾點,哪個孩子起得來?
床上還有媽媽起床時候留下來的味道——香香的。韓星辰感覺自己做了個美夢,夢裡面媽媽沒有叫她起來生爐子,還給了她一顆糖,可這顆糖怎麼吃都不甜。
今天夢裡面的媽媽又是一個漂亮的好媽媽,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