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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張伯伯。」吳迪抱臂倚著廊柱，朝他淡淡地笑。

「早、早……」老張口齒不大利落。

他腦袋裡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她怎麼好了？

「張伯伯好奇我怎麼站起來了？」吳迪一眼就看透了老張的心事。

老張臉色微變。

吳迪這張臉一點兒都不像顏家的人，可是她偶爾舉手投足，尤其是當她冷冷地看過來的時候，老張總有一種被顏子明那雙鷹隼眼睛盯著的感覺。

這就不能不讓老張緊張。

「您好了？」老張賠著笑臉。

「是啊！我好了！」吳迪也朝他笑笑。

老張猜測著是不是祝弘做了手腳，可吳迪就是不挑明，反倒笑盈盈地看著他。

老張心裡更忐忑了。

「張伯伯也沒想到我好得這麼快吧？」吳迪盯著老張的眼睛，問。

「沒想到……呵！您好起來，這是好事啊！」老張連忙改口。

「確實是好事。對我是好事，對顏家也是好事，不是嗎？」吳迪意味深長地說。

「對！對！」老張一疊聲地點頭。

「您要用早餐嗎？我讓他們準備去。想吃什麼都儘管吩咐給我，都會安排好的。」老張趕緊轉走了話題。

「別說，還真有點兒餓了，」吳迪說，「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應該做的！」老張答應著，抬腿就想離開。

吳迪怎麼會任由他就這麼逃了？

在他邁了兩步的時候，吳迪突然喊住他：「張伯伯！」

老張不由自主地一哆嗦，又不得不停下來：「您還有什麼吩咐？」

「吩咐倒談不上，」吳迪做思考狀，「只是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

「您說……」老張一顆心提了上來。

「好好的，我怎麼就中毒了呢？」吳迪雙眸鎖定了老張。

老張又有了一種被顏子明盯著看的感覺，脊背拔緊。

他嘴角抽搐了兩下，乾笑：「是啊……這事兒真是……」

吳迪笑得極淡。

其實吳迪想要的答案明擺著的：那碗迷倒她的海鮮粥是老張送來的，還特意囑咐讓她喝。所以「中毒」這件事，就和老張脫不開幹係了。

吳迪就是要讓老張害怕，讓老張有所忌憚，這樣她以後在顏氏老宅裡吃的每一樣東西才放心，她才不會擔心下一秒就被迷倒。

老張當然聽明白吳迪話語之中的警告意思。

他心裡叫苦，心說他也是受命行事啊！他捧著顏家的飯碗，從小就靠著顏家這棵大樹活得像個人樣兒，他怎麼可能不遵照顏子明的命令辦事？

他還沒活夠呢！

他還有一家子人要養活呢！

要不是仗著顏家的勢力，他的兒子、孫子又憑什麼能得到現在的地位？

「張伯伯，你去忙吧！」吳迪突然鬆口了。

老張詫異兩秒，沒想到吳迪就這麼放過了他。

「你辦事，我最放心的。」吳迪朝他一笑。

老張聽著這話，可沒覺得放心。

顏子明已經是病入膏肓，顏子明將來的打算老張也知道個大概：顏然沒可能，顏穎更不可能……顏家將來偌大的家業，只可能落在眼前這個小姑娘的身上。

也就是說，他老張，將來也得靠這個小姑娘才能謀得一碗飯吃。

老張自問對顏子明忠心不二，可顏子明真有那麼一天，他難道還殉主嗎？

當然不是。

他也想有退休那天，想頤養天年、含飴弄孫，這輩子也不算白活一回。

老張很清楚顏子明不可能改變他的想法，也很清楚現在討好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