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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翁同志,你這問題很嚴重啊,」宋堯板起臉,故作嚴肅地說,「這已經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了,你已經嚴重影響了我的江湖地位。」
翁施站起身,牽住宋科長遞來的手,咕噥說:「你還有江湖地位呢?也不知道是誰,昨天被小花攆的滿院子跑,大家都看到了……」
宋科長轉頭瞪他:「你說什麼?」
翁施現在才不怕他,踮腳在他耳邊大聲喊:「說你!被小花!追的到處跑!」
宋堯哼了兩聲:「你現在對領導是一點兒基本的尊重都沒有了啊?」
翁施回道:「領導是討厭鬼,領導是二百五,領導是摳門精,領導連小花都打不過……」
兩人手牽著手,邊鬥嘴邊往外走,門診樓外陽光正盛,光線透過梧桐葉的縫隙,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光點。
翁施低頭看著他被宋堯緊緊牽著的手,宋堯的手大,他的手小,宋堯的步伐大,他的步伐小,他們一起踩在光上走。
翁施覺得他生命中最耀眼、最炙熱的夏天,從這一刻開始了。
翁施需要做的只是一個小手術,只需要區域性麻醉。不過,醫生考慮到翁施對手術有陰影,為了避免術中的生理和心理應激,還是決定全麻。
剛剛在診室裡,宋堯問的非常仔細,術前需要的每個小細節他都拿筆認認真真地記下來。
最後,他問醫生:「大夫,這個手術不會有風險的,對吧?」
「風險很低。」醫生回答。
很低就代表還是有風險,宋堯心頭一跳:「很低是多低?怎麼才能百分百排除風險?」
醫生哭笑不得,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百分百這種話,哪個當大夫的敢對病人家屬說?小宋,你這可就是關心則亂了啊。」
宋堯無奈地笑了笑,輕輕撥出一口氣:「您說得對。」
「你也別過度緊張了,放輕鬆。」醫生說。
宋堯乾咳兩聲:「我不緊張。」
「還說不緊張,出了一手的汗。」醫生抽了張紙遞給他,「擦擦再出去。小翁本來就害怕,要是連你都這麼緊張,他不是得怕死。」
宋堯接過紙,仔仔細細地擦拭著指縫裡的細汗。
醫生說的對,小呆瓜本來就是個小慫膽,他更加不能表現出丁點的慌亂。
等回到了家,翁施問起大夫是怎麼說的,宋堯輕描淡寫道:「就這麼個小手術,有什麼好說的,沒說什麼。」
「啊?」翁施張著眼,「可是你在裡邊待了快要半小時呀。」
「……就簡單交代了幾句,最近別熬夜,飲食清淡點兒,」宋堯的語氣很輕鬆,臉不紅心不跳,「到時候就當睡一覺,睜開眼就好了。醫生都保證了,這手術沒風險,成功率百分百。」
翁施更疑惑了:「醫生說百分百?」
不能吧?一個醫生怎麼可能說「手術成功率百分百」這種話呢?
「……真拿你沒辦法,」宋堯被他這圓乎乎清凌凌的大眼睛盯得沒轍了,「醫生沒說,我說的,行不行?」
翁施「噗嗤」一聲笑了:「你說了又不算。」
「怎麼不算!」宋堯板起臉瞪著他,「我說百分百,那就是百分百。」
「兇巴巴,」翁施彎著眼睛笑起來,「好吧,那就百分百了!」
手術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宋堯平均每天要問翁施八遍你緊不緊張。
翁施吃早飯,宋堯問你緊不緊張,翁施說不緊張,宋科長嚴肅地說:「還說不緊張,我早上雞蛋煎的歪歪扭扭,你竟然沒挑刺,可見你多麼緊張了」;
翁施擦書櫃,宋堯問你緊不緊張,翁施說不緊張,宋科長認真地說:「還說不緊張,你擦櫃子的時候竟然沒偷瞄我,可見你是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