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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的火。現在沈淵張嘴就說&ldo;收屍&rdo;，擺明瞭是要氣步回辰。步回辰果然臉色微變，見沈淵一副幸災樂禍模樣，忍了忍氣，終於道：&ldo;輕瀾公子的嘴，當真不饒人得緊。&rdo;

沈淵哼道：&ldo;輕瀾公子的劍更不饒人，步教主不知道麼？&rdo;步回辰頂道：&ldo;自然知道，但如今天下，卻不是靠一兩把劍就能定輸贏。&rdo;意思是說任你武功再高，此時也無用武之地。沈淵聽他語涉譏刺，冷冷一笑，道：&ldo;你既知道，為什麼又派武功高手偷入函谷關？&rdo;

步回辰大驚，這是他與南宮熾計議已久，密定下來的破關之計。除南宮熾帶進關的高手之外，旁人一概不知。沈淵卻又是從哪裡知曉？他微微蹙眉，瞧了沈淵一忽兒，慢慢道：&ldo;原來輕瀾公子也有聽牆根兒的愛好？&rdo;

沈淵哂道：&ldo;你那牆根兒有什麼好聽？這點兒小計謀，傻子也瞧出來了。你那個門主，叫南宮熾的，日日圍著你打轉兒，這兩天忽然不見，要說你沒弄鬼，鬼都不信吧？&rdo;步回辰聽得哭笑不得，心想天下如你一般心思七竅玲瓏的&ldo;傻子&rdo;，實在不多。

沈淵又道：&ldo;你們步天神教頂兒尖兒，能翻過崤山，偷潛入關的輕功高手，能有十個沒有？指望這點兒人給你破關開門裡應外合，你這個春秋大夢做得倒是挺美的啊。&rdo;其實要過山入關，也不須頂兒尖兒的輕功，步天神教中潛入關中的，也有數十人之多。但戰場之上，這點兒人數實有些杯水車薪。沈淵話雖說的誇張刻薄，卻也頗有道理，步回辰聽得只能苦笑，一時間，完全領會到了兩百年前四皇子面對著沈淵時的心境，直是又氣又恨又怒又萬般的無可奈何，還不如跟他好好打一架來得痛快。只悔自己方才一時興起，進來與他攀話，便做了輕瀾公子的舌底亡魂。

正懊惱間，他的貼身親隨名喚封六和的，端茶進來，託盤中端正擺著兩把青花提樑壺，兩個青瓷茶杯。步回辰點點頭，揮手令封六和自去。自己提起其中一把壺來，斟了一杯，起身遞給沈淵。那杯中殷紅，微有熱氣，正是剛取的活人鮮血。沈淵看步回辰一眼，明白步天教行事亦正亦邪，殺人取血這等事在教主做來，實在算不了什麼。血既已取到，他也不必矯情，當即接過杯子，輕聲道了聲&ldo;多謝。&rdo;

步回辰也在瞧他，他一路跟蹤沈淵行徑，自然知道沈淵一路吸血，但卻持身極正，寧可大費工夫，也要挑些惡貫滿盈之人來殺。雖是殭屍，但青嵐少主的俠義本性不泯。步回辰瞧在眼裡，明白他雖已無家無親，身如飄萍，卻絕不肯負了慈父當年教誨。兩人只瞧那血杯，便已對對方心意洞若觀火。雖是互相戒備，卻又相互瞭然。目光自血杯上相接一刻，不禁對視一笑，頓時釋然許多。

沈淵方才把步回辰損了個過癮，心情本就極好，抿了口杯中鮮血，接著方才的話題道：&ldo;不過一支潰兵罷了，黃河岸邊缺糧，只怕兩三個月的，他們也就待不下去了。你何必這般著急呢？&rdo;步回辰如何不知當下情形？但他從隴西集結部隊，南下中原，也怕定泰軍自後襲擊糧道，如何能在函谷關外多耽？但沈淵畢竟是外人，他不能與他多談軍機，只隨便應道：&ldo;兵貴神速，我既能破關，便不願與他們多耗。&rdo;

沈淵瞧著他，一笑，嘲弄道：&ldo;不錯，&l;驚天一步&r;嘛，下一步自然不必理會。&rdo;步回辰聽說，臉色忽地一僵。若沈淵只是隨口刻薄他外號，那倒也罷了，偏是句句點著了他的心病。他如何不知自己攻勢太急，白白折損將士，並非長遠良謀？現下被沈淵點透，心中本就懊惱煩鬱，又見那雙星眸在燭光下暗濤湧動，似笑非笑，刁鑽可惡得一個眼神就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