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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淵登上城關，背著夕陽霞光，青紗覆面，衣襟帶風，向這邊走了過來。沈淵見他轉頭看向自己，並不多話，直接道：&ldo;陪我去採涼山走一遭，如何？&rdo;步回辰一怔，隨即點頭應允，隨著他朝城下走去。見沈淵在城牆下已備好兩匹馬，問道：&ldo;只我們倆？&rdo;沈淵簡截應道：&ldo;嗯，你自與他們說一聲吧。&rdo;

步回辰令親兵報與宋光域等人，自與沈淵騎馬出城。沈淵與他並馬而行，忽然笑道：&ldo;你如今快要到眾叛親離的絕境了，倒還這般信人？&rdo;步回辰一笑，漫應道：&ldo;不信不察，何以用人？&rdo;沈淵側頭看他，黃昏的微風吹拂他帷帽下的青紗，看不清楚神情，只有那朗朗清音，在風中笑道：&ldo;步大教主好氣魄。&rdo;步回辰微笑，道：&ldo;而且……我豈能不信你？&rdo;沈淵哂道：&ldo;我與其他人，又有什麼不同？&rdo;

步回辰轉頭看他一眼，淡淡道：&ldo;自然不同。&rdo;沈淵冷冷道：&ldo;不錯，天下人萬千，心思也是萬千。比如你夫人與你兄弟，待你的心思就決不相同。&rdo;步回辰聽他把自己的意思曲解到旁的地方去，只得嘆口氣，詢問道：&ldo;那又有什麼不同？&rdo;

沈淵道：&ldo;你相信方漢慈所說：南宮熾已經叛教？&rdo;步回辰道：&ldo;現下情勢不明，但南宮熾現下總握著兩河兵權，無論他叛不叛教，南宮蝶總是他親生妹子，我不能信他。且南宮蝶佔了總壇，控了隴西。我只有北疆二城，且左有危須，前有定泰，不堪……一戰。&rdo;沈淵挑眉道：&ldo;但是，若南宮熾已反，那兩河，總壇都已在你那個什麼南宮蝶的控制之中。何以如此捉襟見肘，連派人在酉陽幫中佈置都做不到？酉陽幫與我們戰了一場，死了那許多人，卻連誰是步天教主都沒有搞清楚。由此看來，反叛你的人，實力不足。&rdo;步回辰點頭道：&ldo;我也想到了這裡，方漢慈帶的人數不多，才讓我先佔了善陽，安邑二城。但是許是南宮蝶來不及通知南宮熾，也說不定？&rdo;沈淵凝目看他一瞬，問道：&ldo;你能信我，倒不能信他？&rdo;

步回辰一怔，看他半晌，終於道：&ldo;那不一樣……&rdo;當此之時，他終不能說&ldo;你與他不同&rdo;這般曖昧調笑的話頭，想了半日，終於嘆道：&ldo;人情所欲，生死攸關，我實在……不能不防。&rdo;沈淵轉臉目視前方，在風中輕笑道：&ldo;不錯，步大教主日後是要稱孤道寡的人，自然要時時戒備，處處留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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