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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又哪是我們可以跟隨一輩子的呢?
一路行來,兵荒馬亂,萬戶蕭疏,此時定泰王朝的半壁江山已經是風雨飄搖。河東,河南等地烽煙四起,各路節度、諸侯紛紛起兵割據,因此路上頗不平靜。幸而沈淵行走江湖經驗極豐,兼之武功出神入化,因此一路行來,倒也沒惹什麼麻煩。對他們來說,亂世倒有一樁好處,沈淵時時需鮮血溫養,若非這種暴兵劫掠,白骨露野無人收的時節,又那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捉活人吸血而不驚官動府?
這一日三人過了黃河,將將要入陝州府,卻聞聽說函谷封關。原來前幾日有支潰軍佔了陝州,見府內廣有錢糧,生怕這到口的肥肉又被人奪去,因此封關虜掠。函谷關是河南道的關隘處,不入函谷關,到不了嵩山少林寺。沈淵無法,只得在黃河渡口邊的一家百年老店住下,等待開關。
這一日,因嫌店中憋悶,沈淵獨自外出,到黃河邊散心。此時已近深秋,河邊樹木枯黃,秋風蕭瑟,河裡洪波滾滾,水作濁黃,沈淵獨立岸邊石上,秋風撩起他的衣角面紗,冷浸肌膚。他並不在意,定定瞧著這冷瑟秋景,漫憶杜甫名篇,低吟道:&ldo;聞道長安似弈棋,百年世事不勝悲……&rdo;一語未完,已語音支離,再不能續,胸中酸澀沉痛之氣激盪。他閉上眼睛,念天地悠悠,聽濁浪翻卷,卻是無淚到腮邊。
忽而覺得背後有動靜,轉頭一看,見是謝文朔站在遠處,正手抱一件大氅,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自己。大凡世人傷懷之時,無人歡喜被平人打攪,沈淵亦是一般。正要瞪他,卻瞧見謝文朔神情惶惑,知道是有事方敢來尋自己。只得點頭示意他過來,問道:&ldo;有什麼事麼?&rdo;
謝文朔見問,忙道:&ldo;公子,店裡老客說:我們咋兒在山上打著了黃羊,他想用這件皮襖換半條……&rdo;說著將手中大氅舉了一舉。沈淵掃一眼,見是件上好的猞猁皮大氅,撇嘴道:&ldo;胡說,店裡已經斷了糧,有肉便是金不換‐‐你去告訴店家,今天晚上我們請客,讓他備點鹽烤羊。&rdo;謝文朔愣愣道:&ldo;請客?&rdo;沈淵道:&ldo;不請客,你讓店裡這一群七八個全餓死?&rdo;
謝文朔猶豫半日,終於鼓起勇氣道:&ldo;可是,公子……要入冬了,老客說你該添件衣裳了……&rdo;他倒也機靈,知道要是把店內老客說的&ldo;弱得可憐見兒&rdo;等語說出來,沈淵非暴跳如雷不可,那位老客今夜的羊肉便堪憂了。
沈淵懶得與他多廢口舌,乾脆刁惡道:&ldo;你聽他的還是聽我的?&rdo;謝文朔被噎得結實,半晌只得委屈道:&ldo;……聽公子的……&rdo;沈淵哼道:&ldo;那不結了?回去拾掇羊吧。&rdo;
謝文朔又是一陣猶豫,張了幾次口,卻一聲兒也出不來,臉掙得通紅,又咬了牙,任是瞎子也看得出來他在給自家打氣鼓勁兒,沈淵看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ldo;有話就說。&rdo;謝文朔得了他話,方才膽兒肥了些,吭吭吃吃地開了口:&ldo;公子……你……你現下是不是,是不是……身子不好?&rdo;
沈淵一怔,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額頭,苦笑道:&ldo;你也看出來了?&rdo;謝文朔擔心道:&ldo;你……你這幾日……臉色越發差了…&h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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