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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揚州還發生過一件怪事:&ldo;諮議朱景玄見鮑容說,陳司徒在揚州,時東市塔影忽倒。老人言,海翻則如此。&rdo;朱景玄是繪畫史上經典名著《唐朝名畫錄》的作者,他曾聽人說,揚州一座塔投在地上的影子忽然倒了。這太玄奇了。按老一輩人的說法,這樣的怪象出現,必然出現因颶風造成的海潮入侵陸地的災難。
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沒法解釋的事發生,它們或近在咫尺,或遠在天涯,或在不為人知的秘境:&ldo;昆吾陸鹽,周十餘裡,無水,自生朱鹽,月滿則如積雪,味甘;月虧則如薄霜,味苦;月盡則全盡。&rdo;
昆吾是西域古國,在今新疆哈密一帶,或為該處附近的一座山,出銅石,可煉鑄利劍。其地少水,多生陸鹽,鹽依據月亮的變化而自生,月圓時,鹽如白雪,味道鹹中有甜;月缺時,鹽如薄霜,其味微苦;月亮隱沒時,則地上無鹽。
那鹽是皎潔的月光嗎?
當一個人把月光含在了嘴裡並咀嚼,乃至滲透入每一寸肌膚時,又會是怎樣的情形?很多時候,神秘來自於遙遠本身:林邑國有雁翅泊,泊旁無樹木。土人至春夏,常於此澤羅雁鳥,取其翅以御暑。
烏杔西有懸渡國,山溪不通,引繩而渡,朽索相引二千里。其土人佃於石間,壘石為室,接手而飲,所謂猿飲也。
蘇都瑟匿國西北有蛇磧,南北蛇原五百餘裡,中間遍蛇,毒氣如煙。飛鳥墜地,蛇因吞食。或大小相噬,及食生糙。蛇的世界。
俱振提國尚鬼神,城北隔真珠江二十里有神,春秋祠之。時國王所須什物金銀器,神櫥中自然而出,祠畢亦滅。天后使驗之,不妄。
因遙遠而未知,因未知而充滿猜想,最精彩的莫過人面花:&ldo;大食西南二千里有國,山谷間樹枝上化生人首,如花,不解語。人借問,笑而已,頻笑輒落。&rdo;
大食,阿拉伯帝國。若以阿拉伯半島的葉門之角算起,其西南兩千多里,當在非洲的蘇丹、烏幹達、肯亞和衣索比亞臨界處,甚至剛果民主共和國即原薩伊境內。但這樣的測量總是令人莫名不快,因為它太過於實際了。
好吧,我們只說在遙遠的地方,一個人跡罕至的幽谷,生長著這樣的異樹:青枝碧葉,香氣馥郁,枝上的花朵一如人面,它們並不言語,只是寂靜地生長。偶有人闖入山谷,問其路徑,那人面花只是微笑,也僅僅是微笑而已,在《酉陽雜俎》的書頁間,隨著路人迷惘的詢問,不停地微笑,隨著微笑,一個個人頭飄然而落……
人面花具有一種令人戰慄的詭異的美。
在世界的另一頭,它們隨著路人的詢問而頻頻掉落;近在咫尺地方,在我們的臂膀上,如果一處傷口也如同人面,那又會怎麼樣呢:&ldo;許卑山人言,江左數十年前,有商人左膊上有瘡,如人面,亦無它苦。商人戲滴酒口中,其面亦赤。以物食之,凡物必食,食多覺膊內肉漲起,疑胃在其中也;或不食之,則一臂痺焉。有善醫者,教其歷試諸藥,金石糙木悉與之。至貝母,其瘡乃聚眉閉口。商人喜曰:&l;此藥必治也。&r;因以小葦筒毀其口灌之,數日成痂,遂愈。&rdo;
在這個故事中,主人公的胳膊上生了一個瘡,其形如人面,觸控上去,並無疼痛感。奇怪的不在於此,而在於:若把酒滴入人面嘴中,那臉竟慢慢變紅;若將食物放置其嘴邊,則必食之,吃多了商人便會感覺胳膊發脹。但若是不吃,該臂膀就會感到麻痺無力……後來,大夫叫主人公買來所有能買到的藥糙,但最後一一被那人面吃掉,甚至包括金石末。當最後用到貝母(一種多年生糙本植物)時,那人面才緊閉其嘴,很怯的樣子。原來如此,於是,強行塞入,瘡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