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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曹暄下跪，魔君心裡頗不好受。他何嘗不知道曹暄所言句句屬實。夫人必自侮，然後人侮之；家必自毀，而後人毀之；國必自伐，而後人伐之。玄武朝如今的局面，皆是咎由自取。

魔君上前扶起曹暄，向他賠罪：&ldo;朕語氣重了些，賢王莫要與朕計較。朕只是想說，連親王與你一樣，一心為公，絕無私心。他是哪裡人根本就不重要。若有一日，真的一統天下，難道玄武朝的能人異士都要棄之不用嗎？&rdo;

&ldo;魔君所言甚是，是老臣多慮了。&rdo;

&ldo;賢王，下個月就是貴妃生辰，朕有意在宮裡大排筵席，好好慶賀一番。賢王身為國丈，可要早點到。&rdo;

&ldo;老臣替貴妃娘娘謝陛下厚愛！&rdo;

&ldo;悅欣純良敦厚，多年來替朕打理後宮，勞苦功高。區區壽宴聊表朕對曹家的感激之情。&rdo;

&ldo;都是分內之事。有勞魔君掛念。&rdo;

&ldo;濮陽之戰，朕會親自修書給景辰，催他加快攻勢，爭取早日奪下玄武朝的門戶。&rdo;

&ldo;陛下聖明。老臣告退。&rdo;

待曹暄走後，魔君立即修書一封，命魔影送給連親王。

然而，信還沒有送到，便有捷報傳來：江正戰死，魔軍大勝。

魔君看著戰報沉默良久。他想起江正，那個跟他一樣被江家收養的孩子；那個非要喊自己師父，到處跟著自己打仗的孩子。當年自己離開的時候，他不過十六七歲吧？如今也就二十多歲的年紀，卻早早地為戰爭付出了生命。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第14章 付春華命喪黃泉

鄭玄在長樂殿將養了幾日，得到魔君悉心照料，身上漸漸好轉。魔君待她千好萬好，唯獨不讓她踏出宮門一步。鄭玄耐下性子，也不爭辯，反倒在長樂殿安然住下，霸佔了龍床。可憐魔君只能夜夜躍上屋頂，對月豪飲。喝到酩酊大醉後就宿在簷上，弄得暗中保護的魔影們叫苦不迭。

魔君三不五時便弄來一些好東西討好鄭玄。鄭玄嘴上客氣，卻是來者不拒，轉手又送給身邊伺候的人。長樂殿上上下下的宮女太監得了恩惠，無不感恩戴德。

見火候差不多了，鄭玄悄悄央求小宮女芷湘出去打聽付春華等人的境況。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芷湘推脫不過，便替她走了一趟。

&ldo;鄭玄姐姐，奴婢打聽到御膳房的付春華明日便會押赴刑場行刑。&rdo;芷湘匆忙趕回來，帶來噩耗。

鄭玄聽後面不改色。她這些日子天天呆在屋子裡繡花做香囊，偶爾吩咐人去取些草藥香粉。魔君對她的警惕漸漸放鬆不少。

&ldo;我知道了。謝謝你，芷湘。我繡了個荷包送給你。希望莫要嫌棄。&rdo;鄭玄從櫃子裡找出一個精緻的荷包遞到她面前。天藍色的錦緞上繡著一對並蒂蓮花，荷葉下一對錦鯉遊戲水間。

芷湘瞧了瞧，怎麼看都覺得像是個繡給情人的荷包。正想推辭，一陣清香拂過，腦袋莫名地眩暈。鄭玄的影子在眼前越來越模糊，很快消失不見。她張開口想要呼喊，卻毫無力氣，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待她醒來，便看到一張震怒的俊臉。

&ldo;魔，魔君。&rdo;

&ldo;人呢？&rdo;

&ldo;誰？&rdo;芷湘迷迷糊糊地問到。

魔君怒起，&ldo;朕問你，鄭玄人呢？&rdo;

&ldo;奴婢，奴婢不知。&rdo;芷湘被嚇傻了。

&ldo;不知？好！來人，拖出去杖斃。&rdo;魔君怒不可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