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鹽(第1/5 頁)
檯燈鵝黃的光,從燈罩裡折出來,穿過玻璃雕紋,在眼前疊出一輪輪的光圈。
蘇稚杳目光難以聚焦,咬住自己手背,雙眼因動作閃爍著層層刺眼的亮白,面前握腰扶穩她的人,下頷緊繃的臉廓忽而清晰,忽而模糊。
她有一把純淨而動聽的嗓子,浸過蜜漿似的,細細啞啞的低喘如棉花糖拉絲,在甜軟中瀕死。
神經末梢倏地突突跳躍,心悸幾十秒之久,她叫聲漸弱,神情恍惚,墜落夢境裡。
賀司嶼呼吸變得漫長,顯眼的喉結滑動著,欣賞盡了過程中她所有的面部表情,她軟軟倚到他懷裡的時候,他體內最原始的那股子勁失去控制。
後半的生日聖誕夜是疾風驟雨。
港區冬天不太寒冷,細碎的光芒落到眼皮,都能感受到陽光的暖意。
主臥落地窗外就是庭院,寬曠的草坪碧綠,景觀池裡響著水流的白噪音,這棟沉寂三年的私宅,好似一夜之間重新恢復了往日活力。
有不知名鳥雀,冬日也在啁啾。
蘇稚杳悠悠轉醒,被窩厚軟又暖和,她舒服地輕輕嗯聲,想要翻身,卻是被抽筋剝骨般,半分勁都使不上。
蹙了下眉,疲憊地在枕頭裡埋了一兩分鐘,混亂的思緒逐漸回溫。蘇稚杳眉心一跳,眼睫慢慢掀開,望著天花板,有些茫然。
昨夜的情態依稀有印象,但她一下子不能分清腦子裡的畫面是夢還是現實。
想想不應該是夢,記憶裡他的節奏太真實了,可如果當真發生過……那她真的是要瘋。
受西方文化影響,蘇稚杳一直都知道,女孩子可以自己快樂這回事,但她從未有過實踐。
昨晚是頭一回,頭一回就坐在上面當著他那樣,還拿著尺子去量他。
蘇稚杳嗓子眼裡突然燒起火來,驀地扯過被子,羞恥地蓋住半張臉,這一扯,她發現,被子不是原先那條。
隱約想起,因為他使壞,關頭吊著她,逼得她不得不抱住他,喚他名字,他不應,她腦子都不是自己的,最後沒法了,急急叫出幾聲daddy,嗓音是軟的,含著嗲嗲的顫音同他撒嬌,嗚咽著說要。
“寶貝要什麼?”
“要、要嗚嗚要動嗚嗚嗚……”
“想的時候要說什麼?”
……
沒有什麼比她水光瀲灩的央求更動人。
以至於原先那條遭殃,潮皺得沒法睡,他才在睡前換了床被單。
太要命。
蘇稚杳不敢再想,整個人像被燒熟了,熱烘烘一團躲在被窩裡,羞惱腹誹,狗男人壞死了。
可還是要承認,她心裡是有點暖的,因為無論多晚多累,他都會給她洗淨,幫她穿上睡衣,不讓她著涼。
身旁沒有人,不知道他在哪裡。
窘歸窘,見不到他心裡怪空的,蘇稚杳扭捏了會兒,摸到床頭櫃的手機,撥了通電話過去。
只幾秒對面就接通。
“醒了?”賀司嶼話中有笑,聲音柔柔的,彷彿還染著昨夜留下的溫存。
蘇稚杳幾不可聞地“嗯”了聲。
他問:“要起床麼?”
蘇稚杳臉皮薄,不想承認自己昨晚太過度現在下不了床,答非所問:“你去哪兒了?”
“廚房。”他說:“給你做午餐。”
蘇稚杳想佯作高冷的心思,瞬間被他的溫柔體貼擊潰,她囁嚅著:“我還……不想起。”
“是不想,還是起不了?”
他語氣意味不明,故意要引她回想昨晚自己放浪的樣子,蘇稚杳不假思索:“不想!”
面頰赧紅起來,她磕磕巴巴地裝傻:“我就是喝醉了而已,睡得很香,為什麼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