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頁(第1/2 頁)
江村看了一會兒,放下手中的書,沉思。
「內地的三民主義,應該介紹到拉薩來。」扎西說。
「孫逸仙先生是一位醫生,辛亥革命卻是暴力革命,有暴力就要流血,暴力會製造更多的仇恨,這不符合佛祖的教義。」
「我也贊成用溫和的方式,用釋迦牟尼允許的方式進行變革。」
「當然,那些死硬的傢伙,就像橫在路上的絆腳石,我們必須有所戒備!否則,我們就會人仰馬翻。」
扎西和江村談得熱火朝天,兩人相見恨晚,他們一直談到月亮高掛,扎西和德吉才送江村出門。
德勒府遠處的牆角有兩個人影鬼鬼祟祟地朝這邊張望。他們是一路跟蹤江村孜本而來的,從白天一直監視到現在,一刻也沒放鬆過。突然有人用酥油猛地蒙在他們的臉上,兩個人被酥油糊住了口鼻,叫不出聲來。原來,是兩個身材魁梧的喇嘛,喇嘛用袈裟勒住他們的脖子,矇住他們的腦袋,扛起來就走。
這一切,都被遠處吃飽喝足準備回家的土登格勒看在眼裡,他馬上警惕起來,回手沖僕人擺手。僕人心領神會把馬停了下來,用手捂住叮噹響的馬鈴。
格勒觀察著,嘟囔:「這是衝著德勒府的,什麼人呢?」他遠遠地看著扎西和德吉送走了江村,然後返身回了院子,德勒府門前又恢復了安靜。他轉身問帕甲:「那兩個探頭探腦的傢伙,誰派來的?」
「一定是仁欽,他最怕江村和德勒府結盟。」帕甲說。
「那兩個喇嘛呢?」
「按說……不應該是江村孜本的人,會是三大寺派來的人嗎?江村孜本呼籲改新,得到很多俗官的擁護,他們私底下正在搞什麼名堂,聽說要收回全藏寺院的封地,給喇嘛發薪俸,三大寺對他很不滿。」
「對江村不滿,他們劫仁欽的探子幹什麼?你這是什麼狗屁邏輯。」
帕甲百思不得其解,默不作聲了。
格勒四下張望,好像感覺到了什麼,他說道:「我怎麼從空氣裡嗅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兒。帕甲,你回代本營告訴弟兄們,一個個的把耳朵都給我豎起來,凡事盯緊了。」
扎西回到佛堂興奮得睡不著覺,他一個跟頭翻過去,倒立在牆上,自言自語地說:「機會終於來了,佛祖沒有拋棄我!有江村大人從噶廈內部來推動改新,我一定能兌現在您面前所發的宏誓,普度天下眾生,謀求拉薩幸福……」
突然門開了,扎西嚇了一跳。娜珍端著一盆水進來,她也嚇了一跳,愣在那裡。扎西趕緊翻身下來,娜珍也不言語,來到他面前,把盆放到他腳下,然後一臉感激地望著扎西,伸手扳過他的腿,替他脫靴子。
扎西蒙了,嚇得直躲,他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娜珍奇怪地望著他說:「過去,我一直侍候少爺洗腳,你最喜歡,今兒怎麼啦?」
「這不是在府上嗎,讓人看見……我怕惹是非。」扎西掩飾說。
「你是怕讓少奶奶看到吧。」
「你就別故意刺激她了。孩子的事兒,她費了不少心,又花了不少錢……」
「這跟洗腳有什麼關係?我念著她的好,也念著你的好。我沒本事,只想像過去那樣,給你洗洗腳,也算是報答。」
「怎麼能說報答呢,白瑪也是我兒子。」
「是你的兒子又怎麼樣,這些年,你不是照樣不管不顧的。」
扎西被她噎在那兒,不知說什麼好。
娜珍扳過他的腳,一邊洗,一邊掉眼淚。
扎西渾身不自在,他說道:「洗好了,洗好了。娜珍,就這樣吧,再搓,就搓掉皮了。」
「你這些天為孩子在外面奔波,腿肚子都硬了,一會兒,我給你揉揉。」
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