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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剛掀開,就看見那隻貓大爺半個身子壓在了自己左臉上,正打著小呼嚕。
柳恩煦這才被驚醒,把貓大爺撥到一邊,趕緊爬了起來。
她擔心自己犯咳疾,匆匆忙忙掀開夜帳,跑下了床。
直到自己腳底一涼。
她低頭,才發現自己正站在水裡。
柳恩煦看著小腳所落的淺池周圍,正有幾條小金魚縮在角落裡,試探地觀察著水中的龐然大物。
她怕自己踩到什麼活物,趕忙抬腳,邁到了旁邊的黑色鵝卵石步道上。
也是這會,她才反應過來自己並沒在雲霞殿。
她環視一週,發現這個房間裡除了蠟燭是白色的,其他一切都黑漆漆的。
就像是個巨大的靈堂。
柳恩煦忍不住打了個顫,走快了幾步去推眼前的漆木門。
剛推開門,就看到外廳裡,一屋子的人都大吃一驚地看著自己。
唯獨那個坐在書案旁的男人,只抬了抬眼皮,漫不經心地把玩手裡的木人偶。
「王妃!你沒事吧?!」
秀月連手上拿的東西都沒放下,就情緒激動地衝到了柳恩煦面前,驗貨似的從上到下把柳恩煦仔細檢查了遍。
柳恩煦見她一雙眼睛腫腫的,眼底還有烏青。
像是昨晚一夜沒睡。
才把她往外推了推,笑道:「你怎麼來了?」
秀月這才回過神,轉頭看自己搬來的家當。
昨夜狄爭送秀月回去後,跟她說王爺讓王妃搬來東翼樓。
秀月本就擔心是王爺欺負了她們家小王妃。
於是送東西過來後,怎麼都不願意走。
在竇褚正想讓人把他們抬走的時候,柳恩煦從寢室走了出來。
秀月見柳恩煦的傷口被上了藥,已經結痂,心裡才放心些,應道:「王妃昨天招呼都沒打就來這了,我以為出什麼事了呢!」
柳恩煦笑笑,沒再言語。
昨天她只記得自己跟竇褚說了很多小初從小犯病的樣子。
可跟他待在一起,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就一杯接一杯地喝桂花酒。
她也沒想到那酒後勁那麼大。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昏昏沉沉睡著了。
再之後的事,她就全忘了。
更沒想到會睡在竇褚的寢室裡。
柳恩煦的視線越過眼前的秀月,發現屋子裡還有不少行李,才問:「這是,誰要搬走嗎?」
狄爭和木七自然是等著竇褚回應。
兩個人紛紛往後退了半步,怕擋住竇褚的視線。
正此時,枝幻突然開了口,邊向柳恩煦走過來邊應:「王爺說,以後王妃搬來東翼樓了。」
柳恩煦聽完,眼睛睜地老大,跟個要被吹破的氣球一樣支稜著。
她只覺得,竇褚即便懷疑自己,也不應該這麼盯著不放!
可礙於枝幻和秀月在,她又不能明著說。
只好繞過秀月,匆匆走近竇褚,才說道:「我有咳疾,不能與貓同寢。」
竇褚也不覺得意外,只抬眼看著柳恩煦,說道:「那我不叫他進寢室。」
柳恩煦覺得煩透了。
於是,又藉口道:「我晚上夢囈。」
竇褚笑了笑:「不是大問題,我有藥。」
柳恩煦見他還不鬆口,眉頭都團到了一起:「萬一傷了王爺,可不好…」
天知道,她有多不想跟他困在一個屋簷下。
竇褚臉上的笑容收了收,把袖子往上一卷:「已經傷了,怎麼辦?」
柳恩煦只看見他的小臂上有幾道類似於貓抓的痕跡,有些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