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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司寒見他魚兒似的滑溜，趕緊拽住手，「去哪兒？兒子呢？」

周文安笑了：「哥哥要跟我說話，噸噸在起居室裡看畫冊，你去陪他吧。」他鄭重其事地拍了下男人的肩膀，「老公，今天哄小寶貝睡覺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加油！」

梁司寒捏了捏他的鼻尖：「去吧。」難得看到他每天都這麼心情愉悅，整個人都活泛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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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安敲開哥哥的房門，見他端著熱水在喝，關心道：「哥，住得習慣嗎？需不需要添什麼東西？你跟我說，我去準備。」

l坐在沙發中，看向這位弟弟：「不用，挺好的。」

這棟豪宅裡一切都應有盡有，比酒店更舒適更溫馨。

l用一種緩慢而深沉的語氣道：「文安，我來，是想確認你過得很好。」

只是這樣一句話，就讓周文安瞬間有了難以言喻的情緒，他道：「嗯……我也是……我也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天性柔弱的他都沒有等說完這句話，就紅了眼眶，有些勉強的笑了笑，「也不是從來那麼好，以前……以前也有過很多艱難的時刻，但現在和以後的生活，我都會努力地過好。」

l手裡慢慢地轉動透明的玻璃杯，語調輕柔：「你比我第一次見到的那樣要堅強，你意外的讓我瞭解了中文詞彙裡的『柔韌』兩個字。」

l的中文啟蒙老師是他的養母，對他訴說過很多有關於中國的故事、文化，但那些終究太過於抽象。

對他而言，厲誠駿或許更接近中國，但他在美國成長、做生意，大部分時候仍舊是美式思維。

只有眼前的親弟弟，從長相到性格，都是那麼的中國化，甚至有種微妙的、外國人心生嚮往的古典感。

周文安道：「我也覺得我沒有那麼的脆弱。」說完，他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不過我經常一時意氣，決定了的事情就……很難再改。」

l問道：「就像是一個人生下噸噸。」

「對，就像是生下噸噸。」周文安並沒有否認，他知道那是一個令旁人難以理解的行為，可是他沒有後悔過。

噸噸是他暗淡灰暗生命裡不可或缺的光，以前、現在、未來都是如此。

轉瞬即逝間，l想到了剛才某個人在耳邊砸下的話「little l」，那是他們之間的暱稱，但也可以有另一層意思。

周文安見哥哥沉默，問道：「哥，你會留在國內嗎？我是說，長期定居那樣子，噸噸也很想知道。」

l放下水杯，靠向沙發，忽的露出溫柔的笑意：「文安，你會希望我留在國內嗎？」

「嗯？」周文安還沒有見哥哥這樣笑過，和平常很不一樣，像是春雪消融般，令人感覺溫暖，他有些意外哥哥的反問，「可是……如果我和噸噸都想哥你留在國內，你真的會嗎？」

l抬起胳膊撐在扶手上，纖細的手撐著下巴，眼眸望向單純的弟弟。

周文安既然期待又緊張，患得患失地等待哥哥的反應。

當l說出「如果你和噸噸都這麼想，那我就留下來」時，周文安皺了皺眉，有些小埋怨地說：「怎麼你也對我這麼好？」

好得讓人想哭。

「因為值得。」

l完全可以感受到周文安對自己的感情，是含而不露的溫柔，而他也需要這樣平靜剋制的親情。

周文安猶豫地問：「那……你的父母會答應嗎？」

l神情放鬆地道：「你不會相信，我的養母會比我更希望我願意回到中國，和你在一起生活。我給他們發過你和噸噸的照片，他們也都很喜歡你們。以後有機會，我們可以坐下來一起吃飯。」

「嗯。」周文安聽到如此積極的回應，一下子放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