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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央知道她是在諷刺自己甘願低賤,卻不再會為這種言論憤怒到失去理智,說起了一個似乎無關的話題:&ldo;西疆雁回長廊戰亂後,聖上親派重臣將軍前往,幫助流民逃離,恢復民生。如此關切平民,皇上就不考慮貴賤有別麼?&rdo;
&ldo;你!強詞奪理!&rdo;吳貞兒臉色一僵,氣葉央搬出皇帝來堵她的口,又不能反駁,急了一會兒才勉強回道,&ldo;聖人云,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安撫流民只是為防止暴亂罷了。&rdo;
緊閉的包廂門內靜靜的,聽不見什麼激烈爭吵的聲音,店小二端著幾盤點心果酪,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聽了又聽,裡面卻有人朗聲道:&ldo;進來吧。&rdo;
店小二本來就是一副老鼠膽子,細長眼睛嚇得眨了一下,門卻從裡面開了。
&ldo;多謝。&rdo;葉央眼疾手快地接住馬上要掉在地上的託盤,又重新關好房門。剛剛她打算開口的時候就聽見身後有動靜,沒想到耳力竟然好到這種地步!便暫時結束了談話,從小二那裡取來了吃的。
她把一碗果酪放在面前,逕自吃了兩口。吳貞兒臉色更加青黑,是連名貴的脂粉都遮不住的難看。
&ldo;用你一碗酪子,不介意吧?&rdo;葉央沖旁邊的少女抬起臉微微一笑,又對吳貞兒道,&ldo;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原來你還知道這句話!&rdo;
說罷,不等在場所有人反應過來,拔下頭上髮簪揚手發力,髮簪貼著吳貞兒的臉頰,沒入她身後的木板裡!
&ldo;啊!&rdo;吳貞兒低呼一聲,立刻抬手捂住半邊臉。
&ldo;放心,我沒傷著你。&rdo;話雖如此,葉央的表情卻一點都不叫人放心,幾個丫鬟緊張起來,想阻攔她卻沒人敢第一個上前,&ldo;別以為在承光寺,我不能把你怎麼樣。水能載舟,我也能翻了你!不這麼做只是不願,並非不能!&rdo;
當初若不是二哥維護,吳貞兒恐怕不少吃點苦頭。現在葉央不能出手,嚇唬嚇唬她卻是可以的。
&ldo;你敢!&rdo;吳貞兒眉毛立起,俏麗的妝容被額角留下的汗水浸濕了一些。
&ldo;你若是還記得我從前是個什麼樣子,便知道我敢不敢了。&rdo;感謝那個葉央足夠兇殘,留下了不少事跡。吳貞兒猶豫再三,還是沒說出更失去理智的話來。
葉央一頭髮絲烏黑,少了髮簪的固定鬆散下來,她卻毫不在意地任其散在肩頭,說了句:&ldo;簪子我不要了。&rdo;
吳貞兒下意識側頭看了看那支差點讓她破相的髮簪,突然發現了什麼,冷笑出聲:&ldo;堂堂國公府竟如此不知禮數,竟然戴紅簪,這和平民有什麼分別!&rdo;
&ldo;你不是也戴了麼?&rdo;葉央一愣,雖不明白吳貞兒的意思,卻沒露出半點遲疑。她的那支簪子是隨手買的,上面的那抹暗紅色並非寶石美玉,只是塊普通的石頭,吳貞兒髮髻上的卻是難得的紅玉簪。
聽葉央這麼說,吳貞兒自覺能扳回一局,總算笑得不那麼僵硬了,&ldo;孝期戴紅,又悖禮法。哦……我忘了,你在民間兩年,恐怕什麼規矩都沒學過。&rdo;
如果吳貞兒是世家出身,恪守禮法以此嘲笑葉央也就罷了。她自己家風都沒正到哪兒去,也敢來教訓別人?新貴何苦為難新貴呀!
葉央眼珠一轉,也不辯解,反而贊同道:&ldo;禮法不可廢,規矩不能丟。&rdo;
&ldo;那你在三年孝期內戴紅簪,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麼?可惜老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