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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上有很多人成長的縮影,一面生機勃勃,一面黯淡無光,一面被歆羨成蝶的優美,一面承受著破繭的痙攣,一面是渴望怒放的鮮花,一面無論如何也無法開得圓滿。
回去時候路過三年二班的教室,同學們都在埋頭學習,花重隱的位置空懸,書本還凌亂地鋪在桌子上,來不及收走的應該還有椅子上花重隱殘留的溫度。虞應是想起了那一日辛小薇跟冷珂珂在洗手間裡的對話,話裡儘是她們對花重隱的崇拜,或許每個女生的青春時光都曾與一個壞男孩發生過關聯,有的人得到了男孩的愛情,有的得到了男孩的友情,還有的遠遠觀望也覺得心滿意足。生命的年輪因為這個壞男孩而更添了濃墨重彩,有了更多的談資和可以緬懷的過往,所以他也是讓人不能拒絕的香餑餑。
她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他意氣風發,目光穿越人群,直刺她的眼睛。
花重隱,願你在一個新的、沒有殺戮的、既藏汙納垢又臥虎藏龍的城重頭來過。
在三年二班的門口遇見許之初,他受人之託,來拿走花重隱的東西,見虞應是面色憔悴,心揪成一團。
「好嗎?」他問。
「一切如常,你呢?」
「安於故俗,溺於舊聞。」
「月考成績怎麼樣,有沒有突飛猛進?」
「還是老樣子。」
虞應是露出未卜先知的笑來,但還是送上安慰的話語:「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好好學吧,多做習題冊,成績總會上去的。」
許之初從校服衣兜裡拿出一張疊成心形的紙遞到她面前:「這是童雪歌前兩天給我的,我竟不知文中意,既然遇見了你,我就不必再跑一趟,你幫我帶給她吧。」
虞應是望著躺在他手心裡那顆粉色的心,少女心事不必看已是躍然紙上,她乾澀地笑:「何苦還回去呢,也不知花了多少力氣才遞給你。」
虞應是一邊從他身旁路過一邊自嘲,原來自己才是膽小鬼,大家都那麼有勇氣。
那天的日記,虞應是寫道:陰陽相隔看上去是一轉身便會發生的事兒,所以一些人詩酒趁年華,多方爭取把值得珍惜的東西攥在手裡。而我走過歲月斑駁的詩情畫意,流年也付之一炬,卻從不敢對你說一句「曾喜歡你」。直到如今,水仙已乘鯉魚去,一夜芙蕖紅淚多。
文彬評語:如果一切都來得及,放手一搏,或許會有另一種結局。
時間不會因任何人的離去停下足跡,所有的悲傷和快樂都將它的掌心得到慢慢撫平。黑夜已經消逝,黎明撥開重霧。晨光熹微,漫天星子隱去,啟明星閃閃發光,新的一天開始,太陽照常升起。
同學們同往常一樣早自習,晨跑,吃飯,上課。誰的離去都將無聲無息。
粉色信箋的第二期,是珍愛生命的主題,讀了一些緬懷與珍惜的文章,多是與花重隱感情深厚的人所投,比如那千寧的投稿「天堂的孩子」,把文彬讀得數次哽咽,各班級更是眼睛紅了一片。年輕的心最容易傷感,何況離開的還是他們故事裡的人。
最後仍是r c為虞應是點歌,來自jay新專輯《十一月的蕭邦》裡的《夜曲》,彼時虞應是正在將一道不會的數學題圈好,聽到自己名字,若有所思地收住筆,花重隱走了,r c還在點歌,到底是另有其人。轉起手中,在腦海中重新排查熟悉的人,最終認為可能是某個平時不注意的暗戀者的惡作劇。
數學課,欒同安拿一個大三角板姿勢扭曲地在黑板上畫幾何圖,王韜的肚子咕咕叫了兩聲,這才想起最近為了省錢買小說,午飯都捨不得吃,想來是能量不足,他嚥了口唾沫,咬牙堅持。可是肚子響的頻率越來越高,王韜覺得手腳開始發麻,再餓下去可能就要昏厥了,他望一眼座位下的泡麵,決定鋌而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