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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蘭舟這條路自然走不通了。
那麼……
她回頭往後看了一眼,方蘭舟還站在那裡。
他還閉著雙眼沒睜開,只聽見地上刀劍落地時的清脆響聲,闔下的眼睫輕輕顫了顫。
等了許久,深覺自己做了錯事,等著謝長亭將怒火灑在他身上。
可惜,謝長亭實在無力發火,生氣倒是生氣,可也沒辦法解決實在性問題不是?
「明日一早走嗎?」謝長亭溫聲慢吞吞地道。
聞言,方蘭舟睜開眼,轉身,看向謝長亭。
「你……」
不待他說下去,謝長亭繼續道,「我有些東西想收一下。」
她說話時一直在看著方蘭舟,語調很平靜,彷彿今日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方蘭舟怔了怔,似乎沒想到是這種結果,他又問道:「那你現在還生氣嗎?」
謝長亭勾了勾嘴角,也不知是什麼意思,用輕飄飄的語氣道:「我生氣又沒什麼用,蘭舟長大了,不聽我話了。」
「沒有……我……」他猶豫片刻,囁嚅道:「我聽你話的,只要長亭一直在我身邊,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方蘭舟是人間帝王家的孩子,矜貴傲氣比之清溪鎮上的孩子只多不少。
很難見到他這樣卑微地對一個人說這些患得患失的話。
偏偏謝長亭油鹽不進,假裝聽不懂。
少年穿黑色的衣服,長身玉立,脖頸處露出了一點白色中衣的領子,衣袍下擺用銀線繡了不起眼的暗紋,這讓他整個人顯得穩重不少,其實年齡也不大,若是有人寵著,更適合恣意張狂一點的性子。
方蘭舟在謝長亭面前,一貫是聽話的鄰家小弟弟模樣,謝長亭從不曾對他有過防備之心。
她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方蘭舟身前,像以往那樣,熟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那你先出去吧,我一個人收拾就行。」
方蘭舟薄唇微動,似要開口說些什麼。
謝長亭一笑,道:「放心吧,我如今可是哪兒也去不了。」
至此,方蘭舟才算放心地從屋裡出去,臨走前,彎腰順手將謝長亭扔在地上的歸夢劍拾起來,輕輕放在了桌子上。
他一走,謝長亭臉色便沉了下來,她是對方蘭舟沒有防備之心,也確實下不去手去打他,但這並不代表她可以將今日之事一筆帶過。
她從未喜歡過別人,也受不得這樣偏執的愛意。
如果喜歡一個人,卻要因此而被禁錮住自由,那還不如不喜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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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房門被敲響。
謝長亭坐在床邊,聽見聲音,抬眸看向門口處,緩了緩神色才道:「進來吧。」
是誰毫無疑問,這間府邸只住了她和方蘭舟兩人。
屋裡只燃了一盞燈,光線昏暗,有幾隻飛蛾不怕死的硬要往閃閃爍爍地燭火上撞,謝長亭早將窗子關上了,屋裡只餘飛蛾撲火時的「滋滋」聲。
方蘭舟端了一碗百合蓮子銀耳羹過來,銀耳熬得軟糯可口,盛在瓷白的碗盞裡,頗有些晶瑩剔透之感。
他一向是不喜光線太亮的場合,日光照得少,膚色尤為白皙,又穿著黑色的衣裳,長發如墨,昏暗光線下看過去,顯得臉色蒼白得很。
就連那端著瓷白碗盅的手指,細看下,甚至比那碗盅還要白上三分。
他把銀耳羹端到謝長亭面前,輕聲道:「熬了很久的,嘗一嘗吧。」
謝長亭雙手接過,道:「謝謝。」
她開始喝銀耳羹,方蘭舟便在她身旁坐下,謝長亭側頭看他一眼,問道:「既然明日啟程,蘭舟就沒什麼要收拾的?」
方蘭舟道:「沒有,把長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