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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政說：&ldo;幹什麼？&rdo;

周焱搖搖頭。

&ldo;哭啞巴了？&rdo;

周焱又踢了他一下。

李政一笑，握住她的腳，揉了幾下說：&ldo;不好意思了？&rdo;

周焱抽了抽，沒抽出來，她把自己裹緊，說：&ldo;混蛋。&rdo;

&ldo;不叫老混蛋了？&rdo;

&ldo;……&rdo;周焱繼續當啞巴。

李政收回笑，捋了下她的頭髮，手掌貼著她的脖頸，漸漸靠近，額頭相抵。

氣息如此近。

周焱閉上眼，不知過了多久，攥著毯子的手緩緩鬆開，身體往下滑，耳邊聽到一句：&ldo;躺下睡。&rdo;

她一個激靈，半夢半醒，被人扶了下來躺下，過了一會兒，鑽進了一個胸膛。

第二天，周焱被雨聲吵醒。

大雨滂沱，窗戶上都是水珠，望出去一片模糊，隱約只能看見碼頭上那些機器和房屋的輪廓。

周焱看向身邊的人，不由想起那張報紙。

在身邊放了兩年，翻看過無數次，兩篇報導只隔了一根手指的距離，報導裡寫的&ldo;李某&rdo;，她也從未想過那是誰，她甚至從沒通讀過那篇新聞。

原來這人竟在她身邊。

周焱親了親他的下巴，離得近，能看見細小的鬍渣，她又親了一下，嘴唇跟著一軟，她扶住對方的肩膀。

過了會兒，李政放開她，吮了下她的鼻尖，周焱推了推：&ldo;起來了。&rdo;

&ldo;這麼早？&rdo;

&ldo;我要出門。&rdo;

&ldo;去哪兒？&rdo;

周焱翻身起來，順手用毯子裹住自己，李政一下暴露在空氣中，小腹下方傲人，周焱一怔，立刻避開眼，說：&ldo;我想出去找我媽。&rdo;

李政沉默片刻，問：&ldo;去警局？&rdo;

周焱搖頭：&ldo;我暫時不想跟警察說。&rdo;

是人都有私心，她還心存希望，亦或僥倖。

李政問：&ldo;想去哪裡找？你知道你媽去了哪兒？&rdo;

周焱又搖頭：&ldo;我還要想。我一個人去，你做自己的事吧。&rdo;

她頭腦清醒，理智分明，與昨天判若兩人，已經恢復如常，像路邊雜糙一樣，即使被他趕走三回，也死不了，活得還好。

李政看她半晌，捻起她一撮頭髮，親了一口，翻身下地，說：&ldo;穿衣服，待會兒出門。&rdo;

衛生間關門聲響起，周焱才裹著毯子下床，翻出衣服褲子穿上，紮了個鬆鬆的馬尾走到廚房，聽見廁所門裡響起一陣輕微喘息聲，她愣了一會兒，回過神，燒起開水。

衛生間裡，李政悶哼一聲，又坐了一陣，才抽了張紙擦了擦，起身穿上褲子，正準備洗手，視線突然模糊了一下，他扶住了水池。

☆、第39章

眼前像是擋了一塊黑色的磨砂玻璃，李政使勁眨了幾下眼，聽見外面的人問了聲：&ldo;你好了沒？&rdo;

&ldo;等會兒。&rdo;李政晃了晃頭，擰開水龍頭，接了幾捧水沖臉，也不擦乾，滴著水就去開門。

周焱站在門口，仰著頭說：&ldo;怎麼臉也不擦？&rdo;

李政甩了下頭，水珠飛到了周焱臉上，周焱&ldo;呀&rdo;了聲，躲開一步，李政拍了下她的腦袋，然後摁住，推她進去，笑著說：&ldo;麻利點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