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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焱抬頭，撞進男人的眼裡，距離近得什麼都看不清。

李政一手握著她，一手圈著她，撥出的氣重了一秒，聽見外面有人喊了聲：&ldo;李政！李政！&rdo;

周焱仰頭望向梯子頂，欣喜道：&ldo;老劉叔！&rdo;

李政把她拉了起來，走向梯子，直接爬到了頂上：&ldo;這兒！&rdo;

遠處開來了一艘救施艇，老劉叔坐在上面，使勁沖他們揮著胳膊，救施艇剛靠過來，他就往甲板上一跳。

&ldo;總算找到你們了，快急死我了！&rdo;

救施艇上又下來一名水警，問：&ldo;你就是船主？&rdo;

&ldo;對。&rdo;李政說著，回過頭，把底下的人拉了上來。

老劉叔喊道：&ldo;小白！昨天晚上你可沒把我嚇死，你沒事兒吧，有沒有傷著？&rdo;

周焱笑道：&ldo;沒事，就擦傷了一點。&rdo;

水警詢問李政船上情況，李政說：&ldo;發動機壞了，船體沒事。&rdo;

&ldo;貨物多少噸？&rdo;

&ldo;三百來噸，近四百。&rdo;

&ldo;貨運單和證件都拿出來。&rdo;

李政看了眼幾步開外說話的那兩人，轉身走向屋子，水警跟在他後面：&ldo;船上就你們兩個人是吧？&rdo;

&ldo;是。&rdo;

看過證件和貨運單，水警又問：&ldo;船齡多大？&rdo;

&ldo;九年，快十年。&rdo;

&ldo;這船是老了。&rdo;水警打量著窗戶，&ldo;窗戶都破成這樣了，怎麼也不換換？&rdo;

李政遞給對方一根煙，說：&ldo;夏天涼快。&rdo;

水警咬上煙，笑道：&ldo;你船上還有個小姑娘呢，再貪涼快也不能讓人家小姑娘吹風啊。&rdo;

李政笑了笑，往煙盒上跺了跺菸嘴，也不說話。

周焱穿得不倫不類，老劉叔打量她半天，看到她胳膊上一道劃痕，難免問了問。

周焱說：&ldo;不小心砸到了一個花盆，擦傷了一點。&rdo;

那兩個人從屋子裡出來了，李政和水警去拿纜繩綁船，老劉叔也跟著去幫忙，沒有周焱的事，周焱進屋鎖上門，換上半乾的牛仔短褲。

衣服沒法換，她的t恤都破了。

救施艇拖著船前行，周焱搓著洗潔精洗手，黑黑的水從手心流向池子，周焱神遊了一會兒，才關上水龍頭，甩了甩手。

機油洗乾淨了，味道卻還留在手心。

周焱走到船頭，看見老劉叔在指揮，她問：&ldo;待會兒到哪呀？&rdo;

&ldo;衡通啊。&rdo;

&ldo;這樣就到衡通了？&rdo;

&ldo;本來就近了，不到那裡也不行，船還要修，我的船也壞了，等下還要去接受調查，太麻煩了，耽誤船期！&rdo;

周焱回頭望了下，高高的駕駛艙立在那兒，透過擋風玻璃，能看見裡面站著一個人，高個子快要碰上艙頂了，他昨晚就是那樣站著，掌著舵，從容不迫，氣定神閒，彷彿天生就是在江上走的男人。

許久，船終於停了，幾個人都上了岸，這裡地方熟，李政和老劉叔很快就找來了船運公司的人來修船。

周焱拿到了她的手機和包，還有涼鞋，終於不用再穿那雙拖鞋了。欣欣抱著她的腰蹦蹦跳跳：&ldo;白姐姐，我昨天晚上起來都沒看到你，你跑到李叔叔船上也不叫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