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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們受不了了,就把燈籠掛到西邊某一間房屋的屋簷下,每座房子只能掛一盞。
燈籠掛上之後男人們白天就變成了行屍走肉,他們在白天再也不會打罵使喚女人們了。
好景不長,當西邊的燈籠越掛越多之後男人們還是發現了家裡藏著的兩個或者剩下的那個燈籠。
有的男人怕死,覺得在晚上活著也沒什麼不好,有的男人逼迫女人說出到底怎麼才能讓它亮起來‐‐說出讓燈籠亮起來的女人在畫完雞蛋花之後立刻一頭撞死或者跳進西邊的山谷。
隨著死去的女人越來越多,提燈過來的女人已經可以讓男人們看見了,再後來,只要窗戶紙沾上女人們的舌尖血都算同意帶走男人。
一些男人為了活下去,甚至自己去西邊掛燈籠,半天也好,只要活著;久而久之,男人們發現如果一直有人進入山谷,他們的燈就會更亮。
這個林子是方圓百里唯一的森林,很多獵戶、採藥人一定會過來,路過的人難免會因為天色而想在村子留宿一晚,女人們想讓別人快走,男人們就逼著他人被提燈女人帶走。
&ldo;……來得人多了,這個村子也不一樣了,&rdo;婦人湧出血淚,紅色流過蒼白的面孔,如門外的活死人一樣嚇人,&ldo;她們仇恨所有男人,在西邊掛了燈籠的男人因為一開始立下的規則沒法死去,她們就想找更多的人來頂上,燈火越來越亮之後,屋子裡出現了別的東西。&rdo;
每家每戶都出現了根本不會出現的幻象,曾經死去的人重新出現,還活著的人不知眼前是真實的還是自己早已死去。
婦人伸手抹開臉上的血漬,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ldo;小哥,昨晚我被他打到吐血才發現,原來我們早就死了哈哈哈‐‐早就死了‐‐&rdo;
沈玉千坐直身體,沉吟一會兒,開口問:&ldo;夫人,您為何說您早已死去呢?&rdo;他探測那麼多次,村子裡每一個人都處在生與死之間,半死不活。
婦人停下笑聲:&ldo;你看到祭臺上的雞蛋花樹了吧?天台上的窗戶紙是把男人關到裡面的訊號,木樓是用我們的血肉築出來的,我們餵養花樹,花樹餵養祭臺和木樓,如果來得人更多,那樓會越來越高,裡面的&l;人&r;就是燈火最好的養料。&rdo;
‐‐當年男人們拆開欄杆之前,一把火燒光了東邊的屋子,包括裡面有燈籠的女人,當男人們以為萬事無憂之後,發現東邊的屋子沒有任何被燒毀的痕跡,欄杆卻全部消失‐‐西邊的山峰開了一個口子。
他們逃呀!
逃呀!
全部逃進木樓,一輩子都出不來了!
可是女人們不甘心,又造出來幻象騙自己,有些東西太逼真,也不知道連自己都被騙過去了,只有再次死亡才會發現自己記憶的斷層。
&ldo;你看看這裡,小哥,&rdo;婦人搖搖晃晃走到門邊,扶住門框,&ldo;你看看這裡,西邊的燈籠是後來才掛上的,好像曾經還有轉機,我們沒有錯付他人,騙自己他們願意掛上燈籠就還有救,可我們還是一次又一次死亡,這邊的燈籠也再不能暗下去。&rdo;
故事講完了。
婦人回頭看向籃子裡裝著雞蛋花的水晶瓶,笑說:&ldo;我很久沒見過開得這麼好的雞蛋花了,山谷那邊的花只有在祭臺上才能開花,下了祭臺就會枯萎,小哥,求你幫個忙。&rdo;
沈玉千長出一口氣,站起身拿起籃子裡的水晶瓶,走過去放到婦人手裡,道:&ldo;夫人請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