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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國軍的老婆有病,常年吃藥,勉強能照顧自己。大概是唐國軍很少回家的緣故,這個一臉茫然的女人,接過殺手送來的錢,也沒有說什麼。緩慢地移動身子,去給殺手泡茶。
殺手聽唐國軍說過他和老婆的故事。唐國軍早年父母雙亡,十五歲就成了下鄉知青,在知青點,一待就是十年。這個女人當年也是知青點的一個窮人家的孩子,兩人互相憐惜,常常互相接濟。
有一年過年,知青們都回家了。唐國軍和這個女孩在老鄉家吃年夜飯。唐國軍酒喝多了,發酒瘋,非要跑到一個池塘裡溜冰。女人只好陪著他去了。那個池塘有老鄉鑿開釣魚的冰窟窿,一不小心唐國軍掉了下去。這個女人竟然不要命,直接跳了下去,死命把唐國軍從冰窟窿託了出來。
唐國軍喊來了村裡人,把女人救了上來,送進了醫院。女人命保住了,卻落下了病根,不能生育,身體虛弱得很。
唐國軍曾經跟殺手說過,他聽說只有瑞典能治好女人的病,他拼命弄錢,就是想把女人送到瑞典去治病。
殺手不忍多看這個孱弱的女人,說了幾句話後,匆匆從她家逃了出來。
此時正值中午,陽光明媚,行人如織。這個世界,顯得很光明,秩序井然。
殺手卻知道,在這平靜的表面下,諸多的暗流湧動。歷史的積澱被這個龐大的社會機器給擠兌到了時空的角落裡,貌似渺小灰暗,卻根深蒂固,深不可測。
他明白,現在的他和唐國軍,已經被卷進了這歷史的暗流中。暗流會把他們帶向哪裡,一無所知。
沒辦法,像他們這種沒有背景沒有學歷的社會底層,也許只有從歷史的積澱中撈點好處了。
殺手回到家,想想還是心有不甘,換了一身衣服,又來到了唐國軍曾經的住處。
他裝作從他屋前路過,走到他屋前的時候,只是朝屋子瞥了一眼。
這一瞥,讓他不由得站住了。這個昨天還開著門的出租屋,今天竟然大門緊鎖,門簾也拉上了,彷彿唐國軍剛剛從這裡走了出去。
殺手強忍著沒有走過去。
回到家裡,他給在市場拉活兒的兩個小兄弟打電話,讓他們早早收工,下午睡一會兒,晚上去唐大哥的出租屋附近監視著。
兩人納悶,問大哥的出租屋有什麼可監視的。
殺手說你們不用問,這是大哥的意思。你們不要靠近房子,也不要進去,在附近看著就行。有人過去,或者有什麼事兒,馬上給我打電話。特別要注意一個老和尚和兩個瞎子。如果看到這兩種人,馬上打電話給我。
兩人答應了。
晚上,殺手臨睡之前,坐公交車來到唐國軍的出租屋附近。借著淡淡的燈光,他看到那兩個小弟兄在唐國軍屋子對面,一個站著,一個坐著。雖然沒有光明正大站在唐國軍門前,卻明白無誤地告訴別人,他們是來監視這房子的。
殺手罵了一句,打電話給他們,讓他們離唐國軍的屋子再遠點兒,老遠能看到門口就行。
殺手看到這兩人起身,朝著一邊的一個小超市附近走去,才回到了家。
睡覺之前,殺手把手機鈴聲調到最大,放在腦袋邊,便睡下了。
手機一夜沒響。
第二天早上,殺手吃了早飯,來到市場,在他們等活的南門口等那兩個小兄弟,一直等到中午,也沒見到兩人的影子。
殺手不知道這兩人的住處,等人不來,只能再給他們打電話。這次電話通了,殺手破口就罵:&ldo;想捱揍是不?怎麼半天才接電話?&rdo;
一個陰冷的聲音說:&ldo;先生想揍誰?我活了這麼大還沒挨過揍,先生莫非想破了此事?&rdo;
這人的聲音好像從地底下三千里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