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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殿下,小公主會不會不肯回去了呀?」魏舂看見此情此景,不由地擔心道。
謝元祐沒有說話,只是淡然地拂過披袍,也跟著大步跨進了這座肅然蕭條的冷宮。
可等一叢人挑著燈燭進去沒多久,謝元祐就看見小皇妹口中叼著一根尺把長的骨頭,眼裡欣然地跑了回來。
謝元祐俯身執起小皇妹的一對手,牽著她立起,又蹲下借著燈籠的光,替她拍了拍狐裘上沾染的塵灰,冷峻的眉峰皺得緊緊,壓低聲量斥責道:「不是告訴過你,走路要用雙腳,雙手不是用走的,是用來寫字撫琴的,一定要保護好。」
魏舂等人暗暗吃驚,卻也只是在後方默默地看著不敢作聲。
眼看那位冷傲自持的殿下居然在小姑娘跟前屈蹲下來,而且竟還細心地替她擦拭手心的髒汙,細細地告誡,帶著嚴厲的斥責,但更像是呵護備至。
魏舂看來,太子殿下簡直就把小皇妹當自個的孩子養,甚至他還更像在扮演母親的角色,哦不,他這是比普通母親還要細緻呢。
這個想法一閃而過,魏舂立馬被這想法驚呆了,慌忙垂下頭去,不敢再繼續想。
豆蔻一定要回來找的這根骨頭是根羊腿骨頭,這是她三歲那年第一次吃上的肉骨頭。
那會寒月宮側門外一條狹道是後方御廚房通往宮宴的小道,不時會有託著宴會菜餚的宮女從那道上經過。
有時候運氣好,遇上一些新進宮手笨的小宮女,會在偷吃的時候不小心灑落一些到地上,小豆蔻在下方的門縫發現了就會撓出小棍子去夠。
三歲那年有一次很幸運地,竟然一整隻烤羊腿掉到門縫邊,小豆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還將那羊腿上的肉撕了好幾次才勾了進來。
後來她懂事地將大部分的腿肉都分給她的狗狗們吃,自己只留著腿骨處粘著的肉。
可這已經夠她回味的。
後來啃剩的這根骨頭就成了小豆蔻每夜入睡前抱著睡的東西,如同孩童總愛抱著幼時小枕頭睡的習慣一般,少了它,豆蔻這些日子在東宮總是睡不著。
那天夜裡太子帶小豆蔻來冷宮取完骨頭後,小豆蔻一回到東宮,就抱著骨頭賴在太子床榻底下,怎麼也不肯到隔壁小院去了。
魏舂帶著一大群人在太子寢宮中,犯了難:「殿下,這該」
謝元祐掀開被褥,看了看漆黑的床底下,抱著根骨頭眼睛亮得發光,安安靜靜趴著的小姑娘,轉頭對魏舂說:
「無妨,今晚就讓公主留在這,你去搬個小榻子進來吧。」
「喏。」
在東宮這麼多日以來,小豆蔻終於睡了個頗為安穩的覺。
一覺睡醒,等哥哥穿著玄色很有架勢的衣服,身上浸著一陣屋外的寒意進來時,她摟著骨頭就被哥哥冰冷的說話聲吵醒。
「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們看著公主,怎麼孤才走一會,公主就又睡床底了??」
屋內的宮人們紛紛跪下惶恐道:「殿下恕罪,小公主她她見您一走,就自動下榻躲床底下了,奴婢們勸了好久也勸不動」
小豆蔻揉了揉眼睛,大概猜出外邊吵的內容是在跟自己躲這裡頭的事情有關,於是,她張嘴打了個呵欠,骨溜溜從床底爬出,抱著骨頭一躍,躍到了小榻子上,乖乖地蓋好被子。
「殿下!公主她」宮人們看見小榻上多了個人兒,立馬轉晴道。
每天「哥哥」從外頭回來,才是小傢伙一天當中最為厄運的時刻。
因為,這個「哥哥」回來後,前一刻還會和顏悅色命人鋪一大桌子好吃的,把她餵得肚子圓滾滾,但餵飽的下一刻,很快就逼著她,不厭其煩地捧著一本寫滿蠅頭大小東西的本子,一遍又一遍地教她念。
還威脅她,今兒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