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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怪我，真的，戰爭就是這樣,同情只是書上描寫的。雖然我的回憶伴隨著我的恐懼和淚水‐‐我們把她放下來,看看死了沒有，沒有誰能經受得住兩條大軍犬如此撕咬的。我幾乎辨認不出她的模樣了，只有她那已經被咬得不成形的胸部面板下,心臟還在微弱地的跳動著。

小張又踹了一腳，她竟然哼了一下，該結束了！我手一揮示意大夥讓開，端起手槍，朝她胸口開了一槍，&ldo;砰&ldo;，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裳，她還在動，真頑強啊！我的心中忽然一陣說不出的感覺，不想再開槍了！這種&ldo;死不了&rdo;的人是令我最害怕的，我退後了兩步，額頭上的汗順著帽簷滴在自己的嘴唇了，鹹而苦澀，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趙偉從卡車那裡裝了點汽油,潑在她身上,問我，我呆立在那，舌頭似乎僵硬，看我不回答，他二話不說劃著名了火柴往她身上一扔,死神的火焰立刻像情人一樣抱住了女俘虜，突然我看見她猛地一睜雙眼,沒有恐懼，只有雨後初晴的陽光燦爛……我嚇呆了！那臨終前的奇怪眼神，好比一隻利箭紮在我的心頭，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記憶裡。為什麼多年我都不願意回憶，或者刻意要將她的眼神忘記，我自己無法用語言來準確形容……算了，誰都不會理解的，再想下去我會瘋的！

我終於明白，她在臨鍾前的一刻，眼睛忽然發出異樣而明亮的光彩，一定是看到了自己的心上人，高強，她終於能見到他了……

&ldo;阿強，我的愛人……等我，我來了!&rdo;

她渾身發抖，不解地看著我：&ldo;你怎麼了，沒事情吧？&rdo;

&ldo;沒事情&rdo;我緊緊摟著她，將她的頭埋在自己的胸前。

我還是不能控制自己，覺得有窒息和噁心的感覺。

你是不是受涼了，

我給你蓋點東西，我再給你拉首歡快的曲子吧，德沃夏克克的幽默曲。

她披上衣服，拉起曲子，旋律果然優美輕鬆。但我心中還是難有一絲快慰，我覺得我必須趕快忘掉剛才那可怕的噩夢，它令我不寒而慄真的，我發誓，再一次的回憶只會更清晰，更恐怖，我會徹底發瘋的，多少年了，為什麼我全部都回憶起來了呢，慄明原來是我殺的，一切會如此恐怖地巧合……

我忽然跪下去。

她笑著把琴放下嗔道：&ldo;你像個孩子，看看，我又拉不成了。&rdo;

我抱著阮琴的臉，見她眼睫毛微微顫動，一雙美麗的眼睛痴痴地望著我。我輕聲問：&ldo;你喜歡我嗎?&rdo;，她點點頭&ldo;喜歡。&rdo;

&ldo;你好可愛。&rdo;她永遠都不知道我現在為什麼忽然會流淚，她的眼睛好像那個女教師啊!為什麼總是巧合呢?我很想逃出去,我不敢再面對她的那雙清秀而執著的眼睛笑自己的膽量變得如螞蟻一樣渺小，我感覺自己噁心，衝進廁所，大口大口地嘔吐，嘶聲力竭的咳嗽，腦海里不斷地回憶和詢問自己是怎樣去殺死一個女教師的?是的,多少年了，我和趙偉都保守住這個秘密，我和他都參與了對她的蹂躪。她為什麼要殺我們的人，而且她是敵人，只要是敵人，我當然就能幹掉她我好像喝了一點酒,但是在部隊鍛鍊了大半年,我怎麼會醉呢？是不是,我感到一陣陣的噁心,彷彿又看到那女教師的心房在勃勃跳動,是的,她還沒死，她還活著。那是多麼荒唐的夢呀!

我始終沒有勇氣把我所做的事情告訴阮琴，每當我看見她那張渴望和天真的表情，我就想起了死在自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