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第1/2 頁)
眼前的裴拾音,花粉過敏隨了哥哥,就連夜盲症,都跟哥哥如出一轍。
倘若仔細看她?五官眉眼,他甚至還能在她?臉上,找到疑似哥哥的痕跡。
只是相比哥哥的沉穩內斂,她?的顧盼神輝裡,更多了一分?她?這?個年紀特有?的靈動。
這?是裴蓉在哥哥去世後,留給宋家?唯一的念想。
二十?年前,裴拾音的新生,是延續哥哥血脈希望的唯一證明,她?曾經幫當年的父親走?出了中年喪子的陰霾,也替幼時頑劣的他減輕了哥哥身故的負罪感。
他就是她?的叔叔,這?種時候,能做的,是一個長輩對一個晚輩的關心,而不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關心。
所儀仗的立場,是輩分?,而非性別。
他有?半分?逾矩的念頭,都愧對花園偏堂裡神佛和哥哥。
舉頭三尺有?神明。
被烏雲遮蔽的每一顆星辰,都是一條不被宣之於口的道德律令。
窗外秋雨不止,電閃之後,很快就是雷鳴——
也是對他的一次警示。
宋予白於夜色中擰眉,聽著樓下隱隱走?動的聲?音,應該是有?人起來檢查別墅裡的電路。
「拾音,別害怕,我在這?裡,你乖乖坐著,不要動。」
溫柔的聲?線有?安撫人的作用。
扣在他手腕上的力道,也的確隨著他落下的話音,有?了一絲絲放鬆。
不過,也僅僅只是放鬆了一絲絲而已,裴拾音像一隻在夜裡收到了驚嚇的小雛鹿,牢牢攥著他,不肯讓他走?。
「那叔叔也別動,你不動,我就不害怕了。」
「……」
僵持是個死迴圈。
她?握著他的手腕,語氣?柔弱得?不能自理。
突如其來的停電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她?有?夜盲症。
到了晚上,即便有?微光,也與盲人無異。
這?時候不做點什麼趁機得?寸進尺,花園偏堂裡的菩薩都會笑她?無福消納天公美意。
裴拾音趁亂抓住他的手,正盤算著講點什麼好逼供一下他,忽然,那隻懸停在臉側的手,拽著她?的腕往前一扯,後腦一緊,側臉被牢牢壓上他腹部的瞬間,左耳也被一隻溫熱的手掌給蓋住了。
驟然而至的轟鳴雷聲?,在這?一秒,似乎也顯得?不再?可怖。
裴拾音肚子裡的算盤已經打?到九九八十?一,卻被撲面?而來的木質冷調香噼裡啪啦歸了零——泛著些微疏離冷意的松竹香,如茫茫雪夜裡的翠柏青松,規規矩矩地佇立於蒼茫天地,即使風雪撲面?,流言壓頂,也絕不會輕易折腰。
靜默的黑暗中,雷聲?之後,就是綿延的雨,雜沓的雨聲?裡,是兩道起伏的、心照不宣的呼吸。
她?怔怔地靠在他懷裡,半響,才不能置信地眨著眼睛回過了神——
打?雷的時候,他居然還記得?要替她?捂耳朵。
下意識的反應,是本能的關切。
臉幾乎是被用力壓到他的腹肌上,隔著挺括的衣料能感受到他小腹緊實的肌肉,勁瘦有?力,侵略感極強的天然荷爾蒙,鋪天蓋地的瞬息裡,幾乎都讓她?有?些迷糊了。
但很快,她?就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像一隻警覺的,即使在沙漠的夜晚也能狩獵,絕不可能空手而歸的黑足貓——
是襯衣。
帶著乾淨洗滌劑香味的襯衣。
他什麼時候換的衣服?
明明之前的襯衣上,還有?應酬結束後的淡然酒意。
之前的襯衣,是暗門?襟的扣款,而現在她?眼前的這?件,是標準的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