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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去細瞧,他便已低頭而來,青銅面具狹長的狐狸眼狹之中,澄澈出了一雙半襯喑藍半是耀火反光的眸瞳。
這畫面有幾分妖冶的反差,心下瞬時被驚艷地扼緊,總覺這一雙眼太過清亮透徹,即便剔去驚艷反差,我也是見過的,只是想不出於何處見過。
但一定不是解浮生的眼。
得以肯定他不是解浮生,我惶惶繃緊心神,驚道,&ldo;你是誰?為什麼要做這些殘忍之事?&rdo;
他又涼又寒的手按得緊,我掙不脫,為他瞧得心底忐忑,只能直覺避讓那令我熟悉卻又陌生的眼,落在那幽藍蝴蝶撲簇的畫面上,想要以此來獲得可分辨掙脫的心力。
&ldo;噬憶並非殘忍,相較的,以憶蝶而存,或許是活下去的另一種方式。&rdo;
他終於開了口,辨不出男女的聲線我聽過一次,自是不會忘。
&ldo;原來是你。&rdo;我冷笑道,&ldo;你做了解浮生的模樣前來,是解浮生的安排還是你……&rdo;
&ldo;我帶你走。&rdo;
他有些急切地打斷我,滑下的指尖攬過腿窩將我抱起,冷淡道,&ldo;想來公主也不會願意再見我驚怖嚇人的面容。&rdo;
他在阻止我扒面具的想法。
我本就不願再見他那般猙獰醜陋的容顏,自是樂意鬆開指尖。
如此隨他臨近青陵臺宮門,我愈發不安,先時與那宮女說及的話不知怎就清晰起來。
她們都是走不掉,我這冠以公主之名的微蟻又怎能走得掉?
難解地盯著這人,心思反是在他那句&l;我帶你走&r;之中混沌了可思量分辨的心緒,想不明白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暈暈沉沉地揪著他的衣襟想要捉取心力,觸及的竟是濕糯滑膩,低頭去看,立時為濃烈的血色腥氣撲了個滿懷。
&ldo;你在流血!&rdo;
泛黑的暈眩來的十分難受,雪白的前襟極快沁出大片的血色妖艷,我不敢再碰他,驚汗透過眼眉,大聲叱道,&ldo;放我下來!我不走!&rdo;
除卻我自己的,我還未曾沾染過別人的血,黏稠的厭惡不適感令我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開。
掙扎避開之中,酒勁徹底翻湧出來,立時惹得我一陣地耳暈目眩,胸腔也跟著大力竄動起來,嗡聲嗡際的令我聽不清楚某些隨之傳來的輕嘆。
&ldo;你到底還是來了……&rdo;
隱約像是解浮生在說話,冷冽地伴隨了寂寥的失望。
這人僵住,指尖用力的將我緊緊攬進懷中,力道之盛的像是要把我攥進骨中,用上他的所有小心去鐫刻珍藏。
&ldo;我若不來,你是不是便要斷了她所有心念,迫她自盡為安才罷!&rdo;他壓抑而叱,周身血氣更加濃鬱地瀰漫而來。
我為他抱著,人好似躺在了血池之中,腥氣和酒後的蒸騰焦灼,消磨褪盡了我殘存的意識。
&ldo;我不走!不能走!&rdo;
猛然睜開眼便覺身旁有人,捉將過去,立時為白日耀光灼了眼眉,抬手掩下躲回去,隱約見到的清雅白衣令我輕咬了牙。
&ldo;公主記得不能走,倒真是令浮生意想不到,也想不到您一場醉,竟是醉了三天三夜。&rdo;
解浮生的悠然聲線瀰瀰漫漫,繞得我厭棄難堪,正要開口讓他閉嘴清淨,他又故作可惜而道,&ldo;酒雖不可貪杯,但若遇上些許喜慶之日,倒是稍可放縱,巧不巧的,今日便是乞巧節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