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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覓卻是一怔,望著那毒酒,眼角滑落一滴淚,「陸,陸大人。」
那女子終於露出一絲笑容:「他……很快就會下去陪你。」
棠覓當時想,她不過也是受害者,究竟是有多大的恨意,要苦苦折磨她一月,就連死亡也讓她嘗盡毒酒灼腹的痛楚。
若是陸大人在,就好了。
棠覓飲下那杯毒酒,失去最後的意識前,想起來那女子。
當年被陸無離帶來京城之時,她曾匆匆一瞥。
她身邊之人,喚她——太子妃。
思緒至此一斷。
可是現在又是怎麼回事?當日她飲下毒酒後,那毒酒入腹,腹中如火中燒,五臟六腑劇烈疼痛的感覺如此深刻,猶記如初,不可能是夢境。
可若不是做夢,那她,她是沒死嗎?
還有這場景,與她三年前經歷的一模一樣。
棠覓意識渙散,微微發怔。寂寥的雪原像是被人撕破了個口子,隱約有別的聲音傳來。
耳邊的聲音由遠及近,並非虛幻。棠覓仔細傾聽,那腦中有根弦驟然一緊。
這,這是馬蹄聲!
是了,如果她沒有猜測錯,那麼——
棠覓強撐著身體,將目光投向遠方。
只見那皚皚白雪中,有幾個黑色的小點在快速朝這邊湧來。
黑點愈近,看得愈清。
馬蹄聲,駕馬聲。一匹匹駿馬,為首之人黑色的長髮,銀質的面具,一襲迎著寒風飛揚的耀眼紅衣。
那是她的陸大人。
當初,也是這樣的畫面。她把他當做唯一的希望,被他救起。
她的手腕還在痛,周圍的一切都如此真實。倘若這一切都不是假象,她不僅沒死,還重活到三年前,陸無離救下她之時!
棠覓的身體不禁顫抖,她看見他駕著馬,逆著風。她的眼睛裡,只能看到那一抹奪目的紅色。
縱然她從未見過那面具下真正的面容,也覺得此時此刻,陸無離猶如天神下凡,帶著她所有的希冀,白雪的唯一,令人動心。
「主上!前面有人!」朗逸扭頭匆匆稟報。
陸無離微微抬手。
朗逸意會,喊道:「停!」
朗逸翻身下馬,朝那伏在雪地上的女子走近同時,一手輕握住身側的劍柄。
朗逸警惕極高,待走近後,確認女子身上並無利器,見她腕間的傷口,且氣息微弱不像是習武之人,方才卸下幾分警覺。
朗逸回首,陸無離朝他輕點頭。
朗逸半蹲而下,「姑娘可還走得動?」
棠覓未曾應聲,那雙在雪中愈發瑩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遙望著朗逸身後。
她眸中似有水光,心口處像是被人用絲線纏住,一寸寸收緊,喉中依稀一聲哽咽。
陸大人,真的是陸大人。
陸無離隱在面具下的眉間輕蹙,紅色的衣擺從馬背上滑過。
男子身量修長,如瀑的青絲垂在身後。紅色的衣擺被寒風朝同一方向輕輕吹拂,髮絲亦然。身後是漫天遍野的雪跡,行步間宛如閒庭漫步,當真像是畫卷中走出的仙子,人間絕色。
朗逸見她沒應聲,只當她是沒有力氣了,正欲抬手攬起她時,棠覓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輕輕拂開他的手。可那雙眼睛,還是直勾勾地凝望著陸無離。
朗逸微怔過後,起身,站到陸無離身側。
陸無離將那動作收入眼底,抬腳走近,眼眸微垂:「姑娘不想活?」
他的聲音微涼,卻無端在這雪天之中帶來安全感。棠覓幾欲喜極而泣,眼中泛起層層漣漪。
無論是紅衣還是銀質面具,抑或是這聲音。最令棠覓確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