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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很弱，一曰愛之深，二曰責不至，三曰羈於紅塵不問身後事。

歷巖逃了，逃去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殷若懷也發瘋似的追了過去，他說：&ldo;師父，徒兒不孝，此次闖下大禍，定一力承擔所有罪責。&rdo;

關風月站在呼嘯的風口，嗤笑著：&ldo;這都算些什麼?&rdo;

桐笑非上前拉住他：&ldo;師父，我送您回去。&rdo;

&ldo;小非，我是不是做錯了?&rdo;

關風月握著劍，掌心不斷地滴血，桐笑非撕開自己的一段衣角，將傷口小心紮好：&ldo;得失對錯，總得先跨過這一遭再說。&rdo;

關風月的手微微一動，他道：&ldo;你回去等我，若是三月我不歸，就‐‐&rdo;

&ldo;我會一直等的。&rdo;桐笑非打斷了他的話，&ldo;我們是一家人。&rdo;

關風月看著眼前的小徒弟，倏然間意識到，這個孩子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說話奶聲奶氣，走路搖搖晃晃的小東西，更不是頑皮搗亂，到處撒野的小丫頭。

&ldo;時間過得真快。&rdo;關風月不自覺地呢喃了一句，他飛快地從腰間掏出一張紙符，就著掌心的血，畫出一個略顯潦草的咒文，剎那間，他便化身為點點星光，隨風而散。

桐笑非愣了好一會兒，才撿起地上的劍，緩緩地回去了。

羅新玉滿面愁容地站在正門口，年輕的身影有些單薄。

&ldo;小師叔‐‐&rdo;

&ldo;回去吧，好好睡一覺，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rdo;

桐笑非頭也沒回地與他擦肩而過：&ldo;從現在開始，和我一起等吧。&rdo;

&ldo;好。&rdo;

羅新玉微微頷首，最後一次看了眼山外，便關上了硃色大門。

他們裝作若無其事地過著一天天相似的生活，除了桐笑非越發喜歡坐在屋頂上發呆。

&ldo;小師叔，你聽說了嗎?說是山下有妖怪作亂?&rdo;羅新玉也爬到了最高的那層屋頂，看著不遠處簷角上的桐笑非，有些擔心她會掉下去，儘管這真得是杞人憂天。

&ldo;聽說了。&rdo;桐笑非平靜地說道，&ldo;師父在山下，他應該會處理好的，現在只是時間問題。&rdo;

羅新玉仍是憂愁，他將手裡的一件外衣遞給桐笑非：&ldo;小師叔，天涼風大，多穿一點吧。&rdo;

&ldo;謝謝。&rdo;對方接過，披上這件外衣便跳了下去，&ldo;我去外頭轉轉。&rdo;

羅新玉似乎聽到了一串清脆的風鈴聲，但他什麼都沒有問，他想那應該是三塊刻有名字的木牌。

桐笑非這一去，便是整整七天。

她在山下，一個人晃蕩了許久，連平時最喜愛的甜糕都吃不下。

她走到一棵茁壯的柳樹下，失聲痛哭。

江湖上的風颳了許久，將一門被滅的訊息吹入關山，桐笑非知道訊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了。

那個門派，是歷巖的歸屬。

傳聞某個雨夜，一個妖怪闖入了姜氏祖宅，屠戮門人，上下幾十口，無一倖免。

是誰這麼心狠?

人們交頭接耳，說是那天打更人躲在角落裡，撞見過那個滿身是血的妖怪出來，模樣很像五年前因故去世的某個人。

桐笑非完全不敢想像，因為成了妖怪，變了走屍，所以六親不認?

她蹲在柳樹下，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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