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禍(第3/3 頁)
“可憐我信了姑姑這話,將來若有機會去見見滔天世事,才發覺世間女子皆如姑姑這般宛若天人,那時容兒便無地自容了。”
姑姑眉色一顫,自是聽懂了我言外之意,轉而一笑道:“姑姑知你心中所想,你父親深得聖恩,聖上又信國師,這些年來,我國福禍皆是國師拈轉運化,他將你命為國運之人想來自有其深意,容兒明瞭才好。”
“容兒明白。”我笑答道,心中卻覺著姑姑信那國師信得很,言語間比對我父親還親切幾分。父親說我母親早喪,這些年來只有姑姑待我如母,只是姑姑向道,年輕時便出府落身禮晏觀,其間究竟,或許旁人是無從得知了。
笑談許久,花妍來報王府那邊著人來請姑姑。臨別,姑姑不禁凝眉道:“今兒這趟我本是不來的,但我知你總是獨自一人靜悄悄聽著別人歡聲熱鬧,便心疼得很。偏又是今早出行的時候,遇見觀裡三位師叔祖準備著雲遊長行,那逝炾師叔祖便瞧著我說了句‘此行未行,此見未見’,字意甚明,卻是不解其意。思索著既是在王府裡,便是與你有關,這才什麼都沒帶就悄沒聲過來了,老太宗那邊還瞞著呢。左右你我是常見面的,也不礙什麼事。只是現在心頭更有了一種感覺,好像你我很快就又能見面了。”姑姑說著,兀自笑了笑。
“既如此,姑姑,”問這話時我心裡莫名地緊了一下,“那你能否告訴我,如果府外的人見了我會怎樣,又或者,我見了別人會如何?”
“這......我卻也是不知的,從你八歲那年就是如此了。身堪國運之人,總是與常人有些不同。”
“那伽咒又是什麼?”
“這些年我也是翻書閱典仔細查詢過,只是凡間之書裡終沒能看得到這兩個字。”
如此說來,我迷迷糊糊活了許多年,這一切都得賴在國師身上了?
“國師是神是仙?”
“國師近神近仙。”姑姑一笑,轉言道,“我需走了,下月初八,我還來看你。你有什麼想要的,囑咐給花妍,我來時一併帶上。”
姑姑說著便離開了,我望著姑姑的背影,總覺得那只是她的某一面。
偌大的客廳裡,轉眼便只我一人,恍惚間,就好像我十八歲醒來時的那一晚。那晚的所有人,都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偏偏龍鬱,只有失而復得的驚喜。雖然這幾年他從不會提起此事,但我知他心裡都是明白的,有些事怕是他礙於身份和身後的人而不能說罷了。
龍鬱平日裡似乎沒有什麼心愛之物,口舌上也從來寡淡得很,此次出行,倒不知該備與他些什麼,帶兵見血的將軍,起居總不需要什麼人親自照料。突想起龍鬱素來是喜歡作畫的,不如做個畫頁集子給他,叫他一路上閒暇時將那些入眼風景畫錄下來,一來解個閒悶,二來也提醒他時時警醒著周邊,早日平安歸來。
說做便做。我讓花妍尋來上好的雪紙,幾番刀裁線落,所成之物倒也精緻便攜。正要想著安個名號時,元兒飛也似地衝來報道龍鬱來了。也好,不如讓他自己決定,也更合心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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