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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昀指了指自兒個正面對著的雕花窗欞。
第16章
這邊朱公公喚來幾個小內侍,揭開木匣,取出裡面的畫卷。
畫中是大梁的真龍天子,內侍們屏住呼吸萬分小心地攤開畫,生怕自己一個喘息重了氣息噴灑在畫上而因此丟了性命。
謝昀興致缺缺地看著。
過了好一會兒,這畫才端端地懸在了窗欞上,將外邊的天景都遮了。
謝昀以手支頤,懶懶地往畫上瞥了一眼。
他之前是看過雁回這幅畫的,這次也沒瞧得多仔細,目光所及,畫中人意氣風華英姿颯颯,便是胯/下駿馬都裹挾著氣宇軒昂。
謝昀忽得擰眉,一股兒奇異的感覺從心底蔓延出來。他又特地重新往畫上瞧了過去,這一注視讓他心中詭異更甚。
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兒不對勁。
修復畫像的工匠奉承道:「聖上天人之姿,便是畫像也是如此。」
謝昀神情寡淡,眉眼斂起,本就漆黑的眸色有那麼一絲深不可測的味道。
他向來不喜別人拍須溜馬,目光分給工匠一毫,說不清其中的情緒。隨後又將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重新落在畫像上,但始終沉默不語。
在御前伺候的都曉得,謝昀沉默不語時最為可怕,甚至超過他暴怒摔東西。宮人們把腦袋能埋得多低便埋得多低,更有甚者恨不得將腳下的地磚撬個洞把腦袋放進去。而那跪在殿上的工匠人看不來天子臉色,想著那點天子的賞賜便壯著膽子繼續道:「聖上縱橫馳騁、氣吞山河之勢,草民祖上積福才得以在今日窺見!便是現下讓草民死了也值得了!」
朱公公恨不得上前封住這個工匠的嘴,這都說的什麼?『死』字可是能當著天子之面說的?
謝昀眼眸一垂,朱公公立即會意,當下便讓人把工匠拖走了。
待殿內重回寂靜,謝昀別有用意地念了八字:「縱橫馳騁,氣吞山河……」
尾音拖得長長的,在諾大的殿中幽幽迴蕩。殿內各人更加埋低了頭,連肩膀都是垮下的。
朱公公擠出一副笑臉,道:「萬歲爺氣度自然是大梁第一人。」
謝昀冷冷一笑,沉靜道:「朕說的是這幅畫。」
朱公公這才瞧著畫像,他沒看出什麼端倪。
謝昀拿過手邊的茶盞,揭開蓋歐拂去茶沫,蓋歐與茶盞口輕撞,擊出清脆之音,他的嗓音便在這以清脆撞擊響動為底下慢慢道來:「朕總覺得這畫像有些不對,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處不對。」
朱公公一頓,聽聞謝昀這番話又重新認真地打量起畫中人。
耳畔,大梁天子悠悠吐出一口濁氣,道:「就好似,這畫中人是朕也非朕。」
朱公公一聽心裡陡然一驚。
畫中人若非謝昀,那便只剩下另一人,謝昀的意有所指當即讓朱公公軟了腿肚子,朱公公連忙道:「聖上多慮了,老奴鬥膽打量了畫像這般久,這畫中人若非聖上還能是誰?天下誰人能有聖上之氣概,老奴伺候聖上二十餘年,自當是認得的。」
朱公公並沒有胡說,從他的角度來講,這畫一眼瞧上去便知是高處那位,就算那個在大梁不能提起的人和謝昀七八分相像,這畫中人又怎麼可能是他呢?
皇后對萬歲爺的心意那可是全天下人都周知並廣為傳頌的。
先帝在時,聽聞此事特意招了皇后攜畫入宮,還讓當時的大家鑒過、評過、改過,這畫中人若非今上,早在當時就說不清了,且皇后與今上自小便有婚約,其中若出了岔子,以先帝的氣量和手段,雁家其罪當誅。
「罷了。」謝昀心煩意亂,他與朱公公的第二個賭約輸了,讓他心中似堵滿了棉花,雖不至於壓地心底難受,但也出氣不暢